的门生送到言官的队伍中,好让这些言官成为他们竞争首辅之位的工具。 而陆之昀做了首辅后,这言官集团却很少会像前朝般,每次大朝都要弹劾弹劾当朝的宰辅。且陆之昀算是文官比较拥护领袖,他虽为世家出身,却没公府嫡子的那些倨傲,反是在成为阁臣后,提拔了许多的寒门子弟。 祈朝内阁的地位,也在陆之昀当了首辅后,达到了全盛。 高鹤洲身着绣着锦鸡补子的绯袍公服,斜眼睨着陆谌在皇帝颔首后,一步又一步地朝着龙椅的方向走了过来。 别的言官弹劾权臣,是有着铮铮的气节。 可陆谌想要弹劾陆之昀,明显是夹杂着个人的仇怨的。 皇帝问道:“陆卿家有何事要奏。” 陆谌拱手持笏牌答道:“回陛下,微臣要弹劾首辅陆之昀。” 这话一落,在场所有的官员都屏住了呼吸。 陆之昀乌纱帽下的眉眼深邃矜然,也微微转首,缄默地看向了他。 高鹤洲暗叹,都多少年了,虽说此前也有几个不长眼的言官还没认清局势,当着陛下的面就要弹劾陆之昀权势过大,有僭越之嫌,可后来都被陆之昀以强硬的手段收拾了。 陆谌这小子,也不知该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这头真的就被撞傻了,连命都不想要了。 皇帝的面色微微一变,嗓音犹带着孩童的清亮,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陆谌将声音拔高了几分:“臣要弹劾陆之昀结党营私,僭越弄权,不折手段的铲除异己,屡悖朝纲,实乃祸国殃民的奸臣!” 这话一落,小皇帝的面色登时变得煞白,亦腾得一下,就从龙椅处站了起来,斥道:“陆谌,你在胡说些什么?” 陆之昀凌厉威严的目光,也落在了陆谌的身上。 陆谌的身体在感知到了陆之昀正在看着他时,便蓦地一僵。 他知道他对陆之昀这个叔父,仍是有着来自骨子里的惧怕,可重活了两世的他,绝对不能再怕他了! 哪朝的言官,都没有因为敢于谏言,就被皇帝下令杀死的道理,前朝就一位权势滔天的奸臣终年被言官弹劾,及至垮台之时,还是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陆谌想要让陆之昀也如那前朝的奸臣一样。 至于陆家的全族,和父亲拿命换来的爵位,他全然都不在意。 重活的这一世,他只想狠狠地报复陆之昀,就算不能立即就扳倒他,也要在朝中时常的弹劾他,让他日日都难受,别过得那么顺遂。 思及此,陆谌刚要开口再列举陆之昀的罪状。 譬如现在,陆之昀在君主的面前,竟还要坐着讲议朝政。 陆之昀却先他开口,云淡风轻地问向小皇帝:“陛下,陆都事的话,你怎么看?” 他的语气不高亦不低,嗓音也比寻常的男子沉厚了些。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极有分量。 小皇帝立即恭敬地回道:“先生既是朕的帝师,按制就是不臣之师,何来的僭越二字?再说陆谌说的那些话,朕也不会轻信,朕尚年幼,是先生一直在帮朕打理着大祈的朝务,朕对先生感激还来不及,不会任由这些骄亢的言官来污蔑先生的。” 皇帝这番话讲罢,高鹤洲的唇角往上扬了几分。 陆谌的面容骤然僵住,眼眸也阔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小皇帝,虽穿着龙袍,却实打实地就是个傀儡。 他说的事实,在皇帝的口中,也都变成了一句污蔑。 ——“陛下!您身为君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