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鹤洲前世折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是没活到这个岁数的,陆之昀后续再用的那些人,都没高鹤洲手段雷霆,才能较之于他,也要逊色许多。 有些事做起来,不免有些掣肘。 今世高鹤洲尚在人世,身体康健,且有了上次的教训后,他也不敢再轻易与路旁的野花发生什么露水情缘了,这一年倒是念起了结发之妻高夫人的好,也很少会再去秦楼楚馆那种风月之地见行首了。 高鹤洲啧了一声后,又埋怨了陆之昀一句:“不过你可真不厚道,你夫人开书院的事,你怎么连我也瞒着了?我家那位一直没给两个儿子寻到合适的书院,我看林编修那老头才学不错,不行就将两个混小子也送到你夫人那处得了。” 正此时,槛窗外顿时狂风大作,天际亦被乌泱泱的浓云倾覆。 陆之昀蓦地从交椅处站了起来,并没有立即应下高鹤洲的要求。 他让沈沅开书院,只是希望她能有些乐子做,如果因着书院的事,让她的身体出了问题,那他根本就不会让她碰这些琐事。 眼见着京师的雨季又要来临,陆之昀便知,那只脆弱的小蝴蝶,可能连翅膀都要煽不动了。 —— 陆之昀的担忧果然成了真,雨季一来,沈沅果然大病一场。 沈沅连着高热了好几天,什么事都做不了,白日昏昏欲睡,如果再逢上下雨,脆弱易碎地就像是随时都会没了似的。 这一年中,陆之昀也陆陆续续地寻过一些医师为沈沅看过身子,逢雨会犯心疾的症状还是无药可医,寻常的心疾之药对于沈沅来说,毫无作用。 陈院使说,产后女子本就虚弱,沈沅此前虽有各种名贵的汤药吊着,但是逢上雨季,又加之此前劳累过度,所以这场大病就来得严重了些,且得好好地修养个几个月。 书院的事大可以交给副掌院和其余侍读、侍讲来做,公府的中馈之务也可交由胡管事,可沈沅在病中的头几日还是逞能了一阵,发着高热还要打理账目,最后还晕倒在了书案上。 陆之昀连威胁带劝哄地同她谈了一番话后,沈沅这才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养病,没再存着别的心思。 是夜,微凉的空气中裹挟着淡淡的湿潮。 约莫着晚上还要下雨,陆之昀这夜便没去歧松馆,干脆待在沈沅的书房处理公务。 沈沅常坐的那把玫瑰雕花文椅陆之昀坐不大惯,便让下人抬来了一把红木交椅。 刚坐定没过多久,鸦黑的天际上,便传出了一道轰隆隆的雷声。 因着书房离沈沅的闺房极近,陆之昀很快便走到了拔步床旁,刚想将躺在里面的虚弱小人儿抱起来,沈沅却同自己较起劲来,想用纤手将陆之昀给推开。 沈沅在雨季中病了好几日,高热一直不见退,心中也渐渐地涌起了诸多的消极念头。 一逢下雨,就会唤起她前世的那些心理阴影,沈沅还是怕自己会早死。 也怕等身体好转后,陆之昀就不许她再经营书院了。 男人见她这样,自是动作颇为强势地将她从拔步床的里侧捞到了怀里。 沈沅穿着淡紫色的丝质亵衣,外面也披了件同色的罩衫,长长的领缘上绣着蝴蝶和缠枝花卉,罩衫的扣子也是她自己提笔绘出,再交由绣娘特意做的一批蝴蝶盘扣。 陆之昀将她放在了腿上后,才发现柔弱的小妻子竟是哭了。 他半敛着冷峻的眉眼,低声问道:“你哭什么?” 沈沅没有吭声,赤着的那双雪白的玉足还垂在了男人官服的膝襕处。 她觉陆之昀身型高大健硕,浑身都充斥着健康和刚阳的气度,平日就没怎么生过病,每日睡几个时辰就能精力旺盛地处理一大堆的公务,再一联想到自己总是病病恹恹的,心中就颇不是滋味。 陆之昀见沈沅没回话,用那副泪染轻匀的脆弱模样,竟还妄想在雨中挣开他,便语气严厉地沉声道:“还下着雨,你这病若想好得快一些,就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