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 这是个三十出头的彪形大汉,燕颌虎腮,相貌凶狠,落在岑樱身上的目光也是肆无忌惮。 岑樱瑟瑟往后躲了躲,害怕地攥紧了秦衍的衣袖。 秦衍面无表情,倒也未躲,会意地将她护在身后。 岑治自知不妙,又提了块干肉塞进衙役手里,佯作无奈道:“咳,女大不中留嘛,她自己喜欢这小白脸,我这做爹的又有什么办法。” 王三却道:“婚姻嘛,难道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这外乡小子未必靠谱,既是择婿,岑先生当更谨慎啊。” 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岑治手中一放,睨了岑樱一眼,大笑着离去了。 剩下的几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这是长官瞧上这小娘们了,想讨来做小老婆,纷纷笑着称喜,将东西一一归还。 岑治脸色微变,却还满面浮笑,送了几人出门。 待几人走远,里长的脸色即垮了下来:“嗨呀!这下可麻烦了!” “你还不知道呢,这人名叫王三,是县城里出了名的恶霸,人又好色,不敢欺负大户,就威逼穷苦人家卖女儿,都讨了十几房小妾的。只怕是,又瞧上你们家樱丫头了。” 里长也姓秦,是位忠厚老者。岑樱有些害怕:“秦伯,那可怎么办呢?” 里长直摇头:“自求多福吧。不过,这几天城里来了贵人,他怕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日后,却难说了,未免夜长梦多,你俩还是早日完婚的好……” 里正走后,院中的气氛久久地沉凝。 岑樱怕秦衍误会,忙道:“秦郎君,对不起啊,叫他们误会了……” 她想像他这样的贵公子,必然不乐意被误会和自己有婚事。何况他表面上温和,实则那般嫌弃自己。 “你和他说对不起做什么。”岑治不悦开口,“你是女孩子,吃亏的是你好不好?” 瞄一眼秦衍,语带嫌弃:“你告示张贴出去了没有?一住就是三个月,我们家可是快养不起了。现在更要因为你导致樱樱被逼婚!” 这话里有浓浓的火药气,岑樱上来打圆场:“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那人也许就是恐吓下我们,未必会来的。” 怕父亲不依不饶,忙又拿话岔开:“阿爹,你哪里来的户籍啊。” 这傻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岑治愈发气不打一处出:“自己乱写的咯!问这多做甚?” “伪造户籍可是死罪。” “对啊,到时候说是这小子伪造的不就行了吗”岑治反问。 知晓父亲动怒,岑樱不敢再言,一手一只芦花鸡拎回圈里。 秦衍眉峰微皱,口中说着道歉的话,实则却想,每一州的户籍都有其定式,加盖公章,岑治一乡野村夫,是如何能伪造以假乱真的秦州户籍的? * 一连几日都风平浪静,岑樱稍稍放宽了心。 寻访太子不得,城里那位大人物迟迟未走,城中一度处于禁严状态,官差们依旧入村每家每户的搜人,搅得云台人心惶惶。秦衍的那纸告示也始终未能贴出去。 一日,岑樱如往常一样上山捡野菌和松果。 阿爹和秦衍身体都不便,她只带了阿黄出门。 山间朝岚烟润,空翠湿人衣。布鞋踩在湿润泥地上若落花无声,阿黄欢脱地跟在她后面摇尾巴。 此山原归一位富户所有,后来就分给了村里的百姓,上植果树,又有松柏,伐取不禁。岑樱常常上山捡些果子。 脚下的路是通往胭脂山的必经之路,也常常能瞧见入山的村民,今日却有些不同寻常的寂静,她走了许久也未遇上一个人。 岑樱犹当是今日乡亲们起得迟了,并未在意。行至山路拐角处,迎面却碰上三人,正是那日来家中盘问的王三一行。 “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几日不见,娘子可好?”王三笑得淫邪,抱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岑樱吓了一跳,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你是谁啊,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些春天该做的事。” 王三狞笑说着,一边上手来抓岑樱胳膊。 原本县里有大人物来,他是不打算在这时候兴事的,奈何这小娘子生得实在美丽,莫说是清溪村,便是整个姑臧,整个凉州也难有比她更美的,分明地处塞上,肌肤却养得好似江南花娘,吹弹可破,勾得他几宿几宿地睡不着觉。 岑樱吓得尖叫,拼命挣脱着唤阿黄。 阿黄箭一般冲过来,死咬着王三小腿不放。 王三疼得大叫,抓住岑樱胳膊的手一下子便松了,岑樱扭头就跑,却再一次被他拎住了后领,阿黄也被另一名衙役一脚踹开,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又要上来拼命。 少女生得纤瘦,很快便如小羊一样被他提拎住了衣领拖过来,王三疼得龇牙咧嘴的,语中也带了些火气:“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好,你这小娘子尝了男人的好,才不会惦记他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