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那王三最近招惹的是哪里的百姓?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回侯爷,是清溪村的教书先生,家中只有一女儿,以及一个外乡的上门女婿。” * 烟光日色,槐花簌簌。封衡找上门的时候,岑樱正在槐花树上摘槐花。阿黄在树下汪汪地叫,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请问主人在吗?” 她骑在树上,回过头,爬满迎春和蔷薇藤的篱门外,已然站了个褒衣博带的年轻郎君。头上束着一方青布巾,风仪峻爽,芝兰秀发,清雅如玉。 她愣了一下,手里的槐花也随风而落,飘落在那人衣襟上。旋即拍拍手,道:“我就是,您有什么事吗?” 封衡不期想竟会在此荒村野落里遇上个堪称绝色的美貌少女,料想这就是底下人报过的那岑家的女儿了,谦恭地行了一礼:“这位姑娘,我等是过往的商客,想向您讨一碗水喝。您看方便吗?”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 岑樱说道,扭头朝屋中唤了一声“夫君”。 老爹岑治去找里正喝酒了,家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她搂着满襟的槐花从树上滑下来,先将槐花倒进簸箕,又将阿黄拴好,适才开了篱门:“进来说话吧。” 封衡侧身进门,紧接着,便瞧见他朝思暮念的太子殿下着一身青灰的粗布衣袍,端着水面色冷淡地从农舍间出来,将茶碗递给了少女。 这一连串的画面震得他恍如隔世,连那少女笑意晏晏地端水上来也未回过神。岑樱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丈夫:“你们认得?” 秦衍摇头,转身进屋去了。封衡如梦初醒,面无异色地道了谢,接过饮了。 他装作是行路的客商,假意询问了几句通往云台县城的路。当他询问少女能否带路之时,秦衍果不其然走出了房门。 “我去送他吧。”他道。 岑樱正在清洗摘下来的槐花,不疑有他,笑吟吟地:“好啊,夫君早去早回,我做槐花糕给你吃。” 夫君? 封衡神色微僵,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下意识去瞧素来不近女子的主子。 他脸上却未有任何不悦,淡淡声“嗯”了一声,负手走出篱门。 封衡遂也跟上,几人一路无话,连醉醺醺提着酒壶从里正家回来的岑治也未瞧见,离开岑家很远,才在一处四处无人的菜地里停下。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降罪!” 封衡神色恭敬,敛衽下拜。 旁余的随从都被遣散把风。秦衍——嬴衍回过身:“起来吧。” “我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一切可好?” 封衡知晓他问的是易储之事,毕竟储君平白无故地失踪三个多月,朝中不可能没有更换储君的声音。脸色一肃,道:“崔贵妃和嘉王瑞王都鼓动了大臣上书,请立嘉王,不过,属下认为陛下并无有换掉您的念头。” 嬴衍淡漠地轻勾唇角,冷笑。不换他,也是为了让老二老三这两个同母所生的杂种彼此相争,维持各方势力的平衡。他的这个好父亲一生都喜欢玩弄平衡之术,连他这个嫡长子的“死”,用起来也毫不吝惜。 “仙居殿呢?”他又问。 仙居殿是皇后所居。嬴衍与其母苏皇后不亲,盖因幼时的一些事,直至如今他对母亲也无多少感情。 “皇后殿下……” 封衡神色却有些为难,顿一顿,接着说道,“臣听闻,皇后殿下,在极力鼓动陛下立长乐殿下为皇太女。” 嬴衍脸色微凝。 长乐公主嬴姝,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眼下他既下落不明,母亲为了她自己将来临朝称制的位置与苏家的荣华富贵,自然是要全力阻止嬴徽和嬴徯上位的。可他也没想到母亲竟会推举长乐为皇太女。 但,长乐毕竟未受过储君的诲育,圣人无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