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呢。岑樱有些迷茫。 好似从进入洛阳以来,两人之间,就真的是他付出的多一些…… 何况他对小鱼的疼爱她都看在眼里,又为小鱼的未来殚精竭虑步步打算,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有些动容了…… 岑樱心内百转千回,久坐冰鉴之前,指尖也似蹿上一股寒气,直直往四肢百骸钻。 玉漏里的清水已快滴尽,是三更了。她轻轻叹一口气,唤来宫人:“你去前殿看一眼,陛下忙完公事了没有?若没有,备一笼宵夜吧。” 宫人恭声应喏,恭敬退去。岑樱望着青玉烛台上泣泪的灯烛,玉色温润的光芒,在她眼中模糊成细密破碎的光点。 月姐姐说的对,她好像从来都没为他做过什么,她一个山村出身的农女知道的也有限,日后,就尽可能地在这些细微小事上多体贴他吧…… —— 五月中旬,叱云月与周沐离开京师西上凉州,给凉州总管叱云成带去了丰厚的节礼和朝廷如今的讯息。 叱云成生得高大威武、英武不凡,白净的面皮上点缀着几缕胡子,又颇有些儒将飘飘然如神仙中人的飘逸。 得知朝廷里如今人心思变、对陛下很是不满的消息,他并不惊讶。早在女儿回凉州之前,他便得了苏钦的书信,言天子为情乱智,尽失人心,邀他入京里应外合另立新主。 叱云成心知肚明,苏家是怕皇帝为皇后这个裴氏遗孤清算到他们头上,坐不住了。不过叱云氏可没搅和到当初太上皇与戾太子、裴家乱党的事中去,他对此不感兴趣。 因而只问周沐:“只有这两桩事么?你上回所言,陛下有心推广田地改制,可是真的?” 他点头:“陛下常常说均田制已是太|祖时定下的了,已有许多不合时宜之处,再不改,天下百姓将无田可耕,国家也将无税可收,必须让田多者让利,将田地收回公家手中,重新分配。” 周沐自高中状元以来一直与叱云成保持着书信往来,在天子的示意下断断续续地将朝中信息透露给他,因而叱云成并未怀疑,假意担忧道:“这怕是不好办呢,朝中哪家不是良田万顷。真要改,他们头一个就不同意……” 苏氏目光短浅,为戾太子翻案和立女儿这两桩事都算不上真正的动摇人心,眼下这一桩才会触及到那些朝臣的根本利益,才会是真正的“尽失人心”。他就等着这一天。 又问女儿:“对了,你从前不是最喜欢缠着陛下了吗?三句话就离不开他,怎么如今全是说他的不好了?” 见父亲话里带着试探,叱云月心里一酸,险些暴露。好在是忍住了,佯作赌气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人家眼里又没有我,难道要我违心地给他说好话不成。” “皇后只是一个村女而已,为了她,他却又是要给裴家和戾太子翻案,又是要立她女儿为继承人的,到了这个地步,女儿还能骗自己吗?” 叱云成开怀大笑:“阿月能明白这一点就好,我叱云家的女儿,当作九天之中盘旋的鹤,与男子一样建功立业,可不是困锁深宫等着男人宠幸的。” “阿月能忘了陛下最好,日后,阿爹定会替你寻一门好的亲事。要那小子,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们阿月一个。” —— 五月中旬,正是叱云月和周沐北上之际,刑部和大理寺公布了先前奉命调查裴家族灭旧案的全部文书。 虽说早已是证明了裴以琛与戾太子谋反案并无往来,为他平了反,但大理寺却在此次调查过程中查出当年了许多的疏漏之处。譬如当年结案草草,又如定罪的文书过后大多被人为的销毁,显然另有隐情。 实则这些年以来有关太上皇当年弑父杀兄的传闻便一直没停过,只在白鹭府的严密监视下而消停了下去,冬至之时由那白鹭府的首领亲自将秘密捅出后,流言纷扰,死灰重燃。 天子身为太上皇的继承人,理应是要遏制这样的流言的,然而他却邀了长平侯入朝,礼贤恭敬,一幅要反对自己的父亲、为当年之事翻案的样子,即使是那些想要翻案的大臣们也拿不准他的心思,不敢妄提。 整个五月就在这山雨欲来的诡异平静中过去,六月既至,太上皇的生辰又快到了。 嬴伋如今住在苏后的仙居殿中,也是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