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鱼目当珍珠,为了你,竟逼死自己的父亲,还要为你给自己的父亲安上莫须有的弑父杀兄之名!” “我大魏立国百年,可从没有这般糊涂的天子!今日皇太后懿旨在此,我等就是要拨乱反正,匡扶社稷!” “都给我上!砍下二妇头颅者,赏银万两,封万户侯!” 他说着,又指挥着部下流水般朝公主府的大门涌来,同公主府的部曲厮杀起来。 底下杀喊声声声震天,岑樱纵有千句想要反驳的话也是枉然。却又不愿听他这般污了丈夫清名,只气得连发了五六箭朝他射去,纵然不曾射中他,也射死了好几名叛军士兵。 底下的部曲眼见得皇后殿下亲自助阵,个个血气上涌,原本陷入胶着的战斗霎时为之一变,加之叛军人数有限,赶来增援的禁军却愈来愈多,叛军很快便落了下风。 瑞王见对方人马越来越多,心知是守株待兔,暗叫不好便欲逃走。迎面却有羽矢飞来,正中其面。瑞王惨叫一声,自马上摔下。 那策马飞驰而来的正是苍龙卫统领,其后白马玄甲正成攒云之势,很快结束了街巷里的战斗,生擒了瑞王将他擒入府来。 高阳公主心里一喜,匆匆又拉着岑樱下塔。那名统领将捆得五花大绑的瑞王扔至岑樱脚下,抱拳跪下请罪:“下臣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岑樱硬生生忍住上去拳打脚踢的冲动,只道:“你敢拿我?吾乃陛下所封的皇后,我为君你为臣,你有什么资格拿我?” “何况陛下践祚以前乃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皇位乃先帝亲授,如何得位不正?倒是仙居殿的那位,陛下从未封她为皇太后,何来的皇太后懿旨!汝等这是谋逆!” 盛怒之中的小妇人张牙舞爪的,虽不是史册汗青里的贤后风范,倒也伶牙俐齿,瞧上去便十分地不好相与。 高阳公主心中宽慰,面上微微带了笑意。岑樱还浑然不觉,命人将瑞王带下去后,又急忙问那名统领:“陛下那边怎么样了?” 统领答:“回殿下,陛下尚在永宁寺中,那边也有咱们的人事先埋伏,不会有事的。” 听他如此说,岑樱稍稍放下了心。她望着东边碧蓝的天空,只在心间默默祈祷。 但愿……他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 永宁寺中,住持房内,纹枰上黑白棋子厮杀正酣的时候,禅房之外,嘉王与苏钦已率兵马包围住了永宁寺。 永宁寺寺门洞开,对方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涌进来。封衡假意惊道:“诸位,这是要做什么?” “陛下还在住持房中听经呢。怎么,太傅是想谋反?”他视线一转,掠过嘉王落到苏钦身上。 殿前廊下已经聚满了护卫的禁军与苍龙卫,尚有大批在集结赶来的途中。两方如棋盘上的楚河汉界,隔岸对峙。不大的院落内密密麻麻挤的全是人。 苏钦紫袍蟒带,清癯的脸上胡须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他手持着先帝御赐的七星宝剑,神色严肃:“封廷尉,对不住了。” “陛下为情乱智,为给皇后族人平反,不惜编造谎言污蔑自己的父亲是乱臣贼子,还欲将皇位传给公主。我等身为臣子,实在是不忍这大魏江山落入外姓之手,更不能瞧着陛下一错再错,为了一个女人而给自己的父亲泼脏水!” “封廷尉,你渤海封氏也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从龙之臣,应当知晓,封氏效忠的并非某一位君主而是大魏宗室。前次你替陛下更改当年的卷宗颠倒黑白已是铸成大错,还望你能迷途知返,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这老家伙,分明自己指鹿为马竟还倒打一耙! 封衡面色冷峻,还未开口,僧殿里又悠悠然飘出陛下的声音:“舅父。” “朕竟不知,除了溜须拍马的本事以外,你这指鹿为马的本事竟也修炼得如此炉火纯青。” 众人皆是一震,紧接着,便见天子身着素袍,自僧房庑殿里缓步走出,眉目漠冷,全然视殿下的重重兵燹于无物。 眼见得围上来的兵士越来越多,苏钦与嘉王两个如何还不明自己这是中了圈套——这哪里是毫无防备,这分明是场守株待兔、请君入瓮的好戏! 苏钦握剑的手也不禁微颤,他自知毫无胜算,然而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早没了回头之路,索性与他撕破脸来:“陛下要臣如何?老臣一家皆对陛下忠心耿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