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时间之于女人而言是衰老,之于男人是成熟。 所以当她看到清远的目光落在七七身上,听他轻声喃喃了一句——“姐姐……孩子对你来说,是什么意义”时,凌思南的脸色变了。 她匆匆压下了乱成一团糟的思绪,努力让自己和朋友们“愉快”地吃完了这一顿跨年夜的盛宴。 收拾餐桌的时候她怔怔望着七七像是个小跟班似的追着清远,往常沉默寡言的小鬼不知怎么地多话起来,而清远不过是随口几句,就能把那个小娃娃逗得喜笑颜开。 明明是和睦的气氛。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 可是有一股酸从心里涌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喜欢孩子,可她,更害怕。 “姐姐。”清远的声音不知何时在她耳畔响起,“等会儿我们早点回家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凌思南的手顿住了。 [我会不会是一个好爸爸?] [孩子对你来说,是什么意义呢?] 凌思南抬头睨了他一眼,闷不做声。 视线里的他,桃花眼轻笑,像一道光,像那首诗。 不过是,温和地,走进良夜。 那一刻,幼年的元元,在脑海中抱着那辆玩具车,隐隐浮现。 [姐姐。] 有一瞬间犯错的错觉。 然后她慌了,像是惊弓之鸟推开他,把自己藏进后厨。 凌清远凝着她慌乱离开的背影,淡淡敛起了笑。 眼中的情绪仿佛墨渍一般泛开来,再洇晕消散。 那之后他叁番两次想要找她搭话,都被她委婉地避开了。 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第叁次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不那么忙,却忽然被人按回座椅,只因为有人提议要来玩几局狼人杀,而她甚至为了避开他,让自己身在局外,选择做狼人杀的上帝。 鬼他妈的狼人杀。 凌清远讨厌狼人杀是有原因的。 总所周知,狼人杀高手局一般是神仙打架,可是这种聚会时拼凑的阵容,更多是神仙被打。 很不幸,他就是那个神仙。 狼人怕他带票要杀他,预言家看他太强要验他,连平民都觉得他危险要票他,偏偏姐姐就是站在长桌前和众人打成一片地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 他只是想找自己老婆说几句话,就那么难吗? 又一局结束的空隙,趁着两人在厕所前交汇的空档,凌清远一把拉住了她。 凌思南吓了一跳,杏眼泛着水光,目光由下而上。 “你、你干嘛啊?” 他把她困在咖啡馆的红墙和自己的手臂间,低声问,“躲我?” 她抵着他的胸口,偏开头,“没有。” “你躲谁都可以,躲你老公能躲到哪里去,今晚不睡一张床?” 凌思南气极:“你就不能说点正经事?” “我很正经。”凌清远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无比认真,一双眸子锁着她瞬也不瞬,只一个眼神就直射进她心底,让她动惮不得,“我要是不正经,现在在这里就能把你……” “停停停——”凌思南赶忙捂住他的嘴,“你那是什么虎狼之词,这里是盛叔的咖啡店!全都是熟人,你今天要是敢……”她话说到一半,蓦然发觉了他微抿的眼下,深深浅浅的笑意。 “你耍我。”凌思南霎时了然,微恼地放下堵住他口的手心。 “这可不一定。”他又说,虽然说的时候就是假设的威胁,然而……“厕所还挺近的。” 凌清远弟弟前科累累。 “我没有躲你。”她转移话题。 “——再给你10分钟。”他无视她的解释,薄唇微动,“10分钟后,你怎么样都要跟我回家。” “他们说了还要最后再玩一局,我们总不能扫大家的兴。”少了他们人数就不够了。 “哦?”凌清远偏头,“我说10分钟你不信?” 又一局开始,凌思南望着阿水、高航和肖潇叁匹狼又一次把手指向凌清远,忽而了然。 他说的10分钟,是指自己的戏份肯定10分钟之内就会完结吧,首杀首验首票,理所当然的工具人。 她朝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凌清远有首杀保护,这是狼人杀里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上一局游戏被首杀的人,为了游戏体验,这一局就不能成为首杀对象。 高航他们只好悻悻收回手,指了个段成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