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那些日子,他从没有抱怨过一句。 有些早熟的孩子,总是那么让人心疼。 而此刻的方斯闻—— “三碗面?” “三碗!” 正在被他的工友日常支配着。 “宋修竹肯定回不来,” 苏擎看了眼窗外的浓云,“煮了也是白煮。” 谢雁趴在桌子上,说,“能加个蛋吗?” 苏擎:“加!” 方斯闻瞥了眼窗外,“那你来煎。” 苏擎说:“哥,方哥,你能吃到你煎的蛋,我们的岛桥马上就能修好,救救孩子吧!” 方斯闻看向谢雁。 她连连点头:“你做的好吃!” 方斯闻叹气,动起手来。 苏擎还看着他。 “边上等着,” 方斯闻说。 水开了,热气腾出,和外面的风雨夜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个人没聊沉管的事情,但偶尔也会不由自主地看一眼窗外。 浓密的黑云, 即将席卷大海的恐怖台风, 汹涌的海浪。 ——全都是在黑夜里融为一体的巨兽。 而照亮这些巨兽的一盏盏工程灯,照亮了每个人的紧张的心。 吊起的沉管,从里面漏出无数泥沙。 “回淤了,” 宋修竹说,“撤回沉管。” 安装失败了。 十五个。 第十五个沉管,无法安装,污泥回淤,他们留在这里一整个春节的努力,全都和海水一起流向了远方。 大雨落下来,有人转过身,默默擦着眼泪。 但雨水和泪水,还有拍在身上的冰冷海水混在一起,没人注意到这些眼泪。 除了眼泪的主人。 所有人都陷入了无声的沉默,只有海风在呼啸。 第一次,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那些泥沙显得那么难以跨越。 每一节都是新的一节,每一次安装都是第一次安装。 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整个工程可能随时失败。 台风太大了, 船舶停止航行,港口封闭,冰冷的海水拍打着已经安装好的管道,但还有更多的管道等着安装。 而他们已经停滞了几个月。 台风过后,又是一段时间的晴空。 天空干净和大海一样,都是一样的蓝,自然的蓝色。 浅淡的云挂在天边,被风吹着,一点点往天边走着。 但和美丽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心情沉重的安装队。 沉管安装的进度停滞不前,而在台风过后难得的平静天气下,安装作业依然无法进行。 “因为这个东西?” 苏擎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残留的泥沙,“我就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要是撑不住了,早点认输,我会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帮一下的。” “如果是帮我挖泥沙,那还是算了,按照你的工作速度,” 宋修竹站在身后,看着前面的三个人,“可能要挖几百年才能把下面的泥沙挖干净。” 谢雁环视四周。 台风过后,除了当时恐怖的海浪以外,还有无数被海浪冲来的泥沙。 这些泥沙,将让原本的工程进度,变得更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