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涌现自豪,好像他女儿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必须拿出来炫耀。 邱逸难断真假,心想若此话属实,他就是位好爸爸,纵是骗子也可网开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打摩的这段是我的真实经历,那位残疾人大姐是我去年在北京遇到的最拉风的人物 第31章 那烤鸭店位于西四北四条的老胡同,店面不宽,装潢简单,座椅板凳都透着廉价,然而客似云来,人声鼎沸。门口设着开放式的烤鸭作坊,店员不断从烤箱里叉出一只只油亮艳红的烤鸭,由运刀如神的掌案师傅拆分切片。浓郁肉香将空气卤得沉甸甸的,能冲垮唾液腺,引发洪灾。 瞧这阵势是口碑绝佳的老字号,沈老汉自称家住附近,和老板交情深,当面请他给邱家父子打九折。 邱逸错怪了他,心下歉疚,付钱时同父亲一道邀他吃饭。 沈老汉坚辞:“我还得赶回家给闺女做饭呢,二位慢慢享用,咱们有缘再见。” 他挥挥手,转身走向摩的。刚才他下车时邱逸已瞧见他的右腿分明比左腿短了一截,走路像踩水车,肩膀一高一低,是个瘸子。心想这大叔可能残疾多年,以前生活想必困苦,如今借政策之便赚点小钱也无可厚非,比那些好吃懒做一味依赖社会救助的人坚强多了。 他和父亲进店找座位,不经意扭头回睇,见沈老汉正与一名领着小女孩的女青年交谈,仔细一瞅,竟是沈怡和闫殊颖。 父子连忙抢出店门招呼,沈怡惊异,反应比女儿慢了半拍,等她甜丝丝向长辈们行完礼,才跟着问好。 沈老汉见状问她:“二妮,你认识他们?” 沈怡点头:“这小伙是闫嘉盛的发小邱逸,这邱叔叔是他爸爸。” 邱逸也猜出她与沈老汉的关系:“沈姐,沈叔就是令尊吗?” 沈怡更奇:“你认识我爸?” 邱逸没想好如何应答,沈老汉抢先大笑:“这可巧了,中午我在东四那边瞎转,逛到南池子大街正好遇上他们。爷俩打不到车正在那儿着急,我就想顺便做做好事,载他们去了和平门那个全聚德。正赶上那边没营业,听他们说想吃烤鸭,就领他们上这儿来了。” 他将载人一事粉饰成义务劳动,邱家父子不好拆穿,笑着应承。 沈怡心里透亮,不愿他人质疑老父人品,埋怨:“爸,您又赚了人家多少钱啊?赶紧还给人家。说了多少回让您别干这个,被交警抓到多丢人。” 沈老汉犯囧,红脸转成紫色,分辩:“我哪儿是为挣钱啊,主要是在家闷得慌,想为咱北京分担一点交通压力,帮那些找不着路打不到车的外地游客排忧解困。” 邱正清生怕父女俩争吵,忙堆笑插话:“小沈,你爸爸真帮了我们大忙,否则我这两条老腿非走断不可。好久没见着你了,要不趁今天我们一块儿吃顿饭?” 沈怡笑脸全开,婉拒:“邱叔叔,我们家今晚聚餐,我妈还等着我们回去做饭呢,这次不能陪您了,等下次我专门请您。” 相互客套一番,她领闫殊颖坐上摩的,临行前与邱逸视线擦碰,他略带忧伤的微笑宛若混合苦涩的花香,在她心间播撒郁闷。 白莲花就是好啊,没有主观动机却像伤害了他似的,看来我的心还不够硬,得少跟这号人接触。 穿过几条宽窄不一的胡同,摩的驶进历尽沧桑的大杂院。这个院里住了六户人家,平均住房面积30~40㎡,这几年分流出去一部分年轻人,现有居民多为大爷大妈。时间在参差破陋的棚户间倒流,淤积着现代化大都市几难寻觅的寒酸市井气。 沈家最靠里,一间36㎡的瓦房用镶玻璃的木架隔成一大一小两半,以前里面那个10㎡的小房间是沈怡的闺房,她出嫁后父母搬了进去,总算给外间腾出容纳沙发和餐桌的空间。厨房是搭在屋外的不足6㎡的小窝棚,除去炉灶案台,仅容一人进场操作,再多个人便转不过身了。 闫殊颖去年第一次来,不相信此地是外公外婆的居所,童言无忌道:“你们家怎么这么小这么破啊,我爷爷家的地下室都比这儿漂亮。” 闫家在成都的住宅是一座500平米的西式别墅,装修富丽堂皇,单是卫生间里的智能水龙头就价格上万,其余陈设之奢华,贫穷者想象不到。 别说父母难堪,沈怡自己就受不了,明知女儿无心仍严厉批评。闫殊颖长了记性,后来再不敢提这茬,见到老人只管嘴甜,哄得他们满口“宝贝儿”爱不释手。 今天家里还有位客人——沈怡的堂姐沈敏。她是沈怡大伯的女儿,比沈怡长三岁,容貌也稍微硬朗些。打小自由奔放,特立独行,在记者圈子里混迹十来年,很吃得开。前年突然改行做起自媒体,凭着灵活的脑袋瓜,照样干得风生水起。至今信奉不婚主义,就快四毛了仍独来独往。 沈敏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