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陪床的全是妈妈,照顾孩子是母亲的天职,我劝你别再玩忽职守了,偶尔还是干点女人该干的事吧。已经害死一个小的了,还不珍惜大的吗?” 他近来似乎进修了插刀功法,捅人捅得越发顺手。 沈怡嫌自己手短抽不到他,迟疑两秒错过还嘴。男人放话要挟:“我十分钟后回家,来不来你看着办!” 前天沈成良夫妇去宝鸡看朋友,沈敏去南京出差,都当不了援军。 沈怡无奈向同事打了招呼,先去医院看望女儿,等她病情稳定再赶回来。 途中她的小腹剧烈坠痛,这毛病是上次流产的后遗症,今早便感觉有恶化趋势,此刻想是受情绪影响疼痛加剧,眼前白光忽闪,冷汗赶潮似的一阵接一阵,不咬紧牙关意识就会从牙缝里溜走。 这样驾驶太危险,她赶忙靠边刹车,无意中停在了违禁区域。 几分钟后一名交警过来敲窗,她爬在方向盘上虚弱求告:“对不起交警同志,我肚子疼得厉害,能拜托您帮我去买盒布洛芬吗?” 交警答应着去了,她抱住方向盘,仿佛汪洋里的漂流者。 不远的路边上班族在大声通话,一对情侣正激烈吵嘴,还有几个促销员抱着传单穿梭在湍急的人流中,刺耳的车喇叭此起彼伏…… 人人都是这喧嚣人海里的孤岛,与各自的困难作战。绚烂的霓虹如同北极光,那虚妄的美驱不散世间苦寒,却把孤独装扮得鲜明夺目。 正当绝望即将漫过头顶,那交警带着止疼药和温水赶回来雪中送炭。 “女士,您还能动吗?要不要帮您通知家人?” 沈怡道谢婉拒,此刻她无人可依,唯有自救。 吃下双倍的药量,疼痛迅速被镇压下去。 她开车抵达医院,闫殊颖还在昏睡。 药剂一滴滴落进孩子的血管,犹如细针一下下扎在沈怡心头。她坐在病床边,身下也铺着针毡,医生说女儿今晚离不开人,而公司里的项目也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她这奶妈擅离岗位,明早如何交差呢? 要知道眼下有大堆人盯着她,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放大数十倍抨击,她此刻已能预料到这件事的后果和那些来势汹汹的明刀暗箭了。 不行,还是得找人帮忙。 念头萌动,邱逸的身影飘然而至,接到她的电话,小白莲只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不到半小时人真的穿城赶到,像救灾抢险的急行军,汗湿的t恤见证了这一路的奔忙。 “沈姐,你回去吧,颖颖交给我,我会看好她的。” 一再欠他的情,沈怡已颇感愧疚,而感激的话说多了也发虚,她只与他做了简短交接便匆匆离开病房。 上车时一种极复杂的情绪围困上来,形同虚设的丈夫,行将就木的婚姻,神出鬼没的麻烦都是这种情绪的催化剂,化作斧钺刀锤把她的坚韧碎剁成泥。 比冲动更具魔性的狠劲指挥她掏出手机联系公公,一开口便迸出哭腔。 “爸,我真跟闫嘉盛过不下去了……今天颖颖生病住院,张姐受伤了,我在公司忙得走不开,让闫嘉盛暂时留在医院照看颖颖,他说什么都不肯,给我打完电话就丢下孩子走了。我没办法只好请假来医院,这会儿肚子又疼得厉害,还好有邱逸帮忙,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爸,别人家出了这档子事,都是做老公的顶着,可闫嘉盛宁愿在家打游戏也不管我们娘俩死活,您说我嫁这样的人有什么用?这次我真打算跟他离婚了,现在先跟您说一声,这个家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过去她认为哭着跟婆家诉苦是泼妇怨妇蠢妇才干的事,此时由衷忏悔,不幸的婚姻真是金牌杀手,能把所有女人逼上绝路。 大人物沉得住气,公公静静听她说完,严肃又不失温和地说道:“小沈你别哭,先去忙你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怡知道他的行事风格,挂线后报复的快感能顶十盒止疼药。即便暂时离不成婚,也要让闫嘉盛那狗东西脱层皮。 邱逸向护士租借了一张折叠床,去公共厕所稍微冲了个澡,见颖颖睡相安稳了许多,也打算躺下养养神。 这时闫嘉盛小偷似的脚不沾地地从门外溜进来,脸上笼着一层灰蒙蒙的晦色。 “你咋来了呢?” 刚才听沈怡讲述情况,邱逸也很不满闫嘉盛的举动,见他去而复返以为良心发现,却听他沮丧抱怨:“那个瓜婆娘给我爸打电话,黑起告了我一状,我爸气疯了,刚才差点把我耳朵吼聋。说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