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棋逢对手,生死难猜。 第二箭,傅言真再次射中十环。 无论那边的观众怎么叫嚣,他的手都像是永远不会抖一样。 傅言真知道最大的干扰是来自对手,而不是观众。 他每射出一个十环,就是将对方往悬崖边推一寸。 花城第二箭,九环。 果然两个十环一射出,花城那边的观众都安静了不少。 到第三箭时,沈逾都不敢再看,他捂着胸口,没出息地将脸埋在裴照肩上,“老裴,我不行了,不行了,这心快跳出来了。” 裴照虽然骂他,但自己明显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看都不敢看,而傅言真彼时正站在万众瞩目的风口浪尖处。 到最后一箭,和花城那边的落差已经抹平。 结局就看这一箭。 一箭将定生死。 举弓之前,傅言真朝观众席看了眼。 眸光从沈逾他们这个区扫过,只淡淡一瞥,他就收回视线。 傅言真其实最喜欢这最后一箭的感觉,特别是在这种成绩持平的环境下。 有种刀尖舔血的刺激。 他右眼微微一眯,屈臂,将弦拉满。 箭离弦时带了一阵风。 唰的一下,听感极其很清晰。 最后一箭,正中靶心。 又是十环。 而花城最后一箭,只有七环。 选手的心态明显出了波动。 和队友教练一一击过掌,傅言真再次抬起脸,看了下这乌泱泱的一片观众席。 已经有人尖叫出声地喊他名字。 第一天的比赛到此结束。 随队离开之前,傅言真跟韩绅打了声招呼,说等他五分钟。 临走之前还抢走韩绅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 楼道一侧,曾如初险些被人绊倒。 抬眸看了好几眼,才发现竟是傅言真。 他戴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挡住眼眸。 看到她踉跄的动作,他这才缓缓抬起眼,黑沉沉的眸光里尽是戏谑。 “看路啊,小姑娘。”他故意使绊子,还有脸来嘲笑她。 “你怎么在这里?”曾如初蹙着眉,心有余悸地深吸了口气。 “来挖个蘑菇。”傅言真不掩饰自己作弄人的意图。 “……”曾如初蹙了眉,跟他说了声,“沈逾他们在后面。”她以为他是来找沈逾他们的。 傅言真早就听到沈逾那个大嗓门,根本不理会,只垂着眸问她,“脸板成这样,来看个比赛,耽误你考大学的是吧?” 问完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撂下一句,“耽误就耽误,明天还要来。” 曾如初:“……” 她明天是真的来不了。 但不想说出来惹他生气,万一到时候发挥不好说是她影响的,可不就成了罪人。 “好,”她点了下头,“那你好好加油。” 傅言真嗤了声,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 走了。 -- 次日。 曾忆昔在北城读大学,沈邻溪本来不让告诉他,但曾繁清不放心,今早打了个电话,要他有空回来趟。 曾忆昔当即就买了票,本来是下午三点就能到江城,但飞机晚点,临近手术时都还没到。 眼下陪在沈邻溪身边的亲人就她一个,虽然曾繁清请了护工,但病人最需要的还是亲近的人守在身边。 曾如初手机已经快被折腾没电了。 曾繁清明显也很焦急,隔一会就要打个电话问情况。 都打给曾如初的,接了好几通电话后,电量告急,自动关了机。 曾如初问人借了个充电器,将手机放病房里充了会电。 估摸着时间后,她回病房去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