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谢茂学夫妇还没有从旅途的劳顿和情绪起伏中恢复过来,而且确实也不善于这种豪华的应酬场合,所以廖府的接风酒宴在尽到了地主之谊之后很快的就结束了。 王如中伴同谢茂学一家回到了住处,大家都猜到他与谢昌云三年没见一定有话要谈,所以也就没有再拉着往楼上去。 谢昌云也没有上楼,而是把父母送到了楼梯口,就让佣人在楼下院子里放了两把椅子和一个茶几,然后和王如中摇着蒲扇坐在那里说起了话。 在互相询问了一些南京和广东目前的情况,又说了些思政思雯如何用功等闲话之后,王如中就把这次前受蒋介石所派、以及蒋介石所开出的条件都一并告诉了谢昌云。 见谢昌云听完后竟笑了起来,王如中便解释道:“贤侄,我知道这些都不可能打动你,我也只是把话传到了即可传话,一切都由贤侄自己把握,伯父我绝无意干涉。” 谢昌云道:“我还能不相信伯父?我只是觉得蒋介石太看得起我了,想想人家黄埔一期的,也就是胡宗南刚升到了个军长,还都是四十岁的人了。我要是二十岁就当了集团军总司令,蒋介石的那些黄埔学生还不都气死了!伯父,虽然我还是认为蒋介石现在的地位无可动摇,但是我也不愿意由他来安排决定我的将来,我只不过是想按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而以,可我一但投奔过去,想做什么就由不得我了。所以既然我想要的条件蒋委员长肯定满足不了我,但是陈济棠却可以做到这一点,我还能做其他的选择吗?” 王如中道:“昌云,可是如果蒋公一旦执意要收回广东的军政财大权,广东也不一定能够顶得住,所以你即便是不愿靠拢南京,但也不能吊在陈济棠这一颗树上,也得预备一条其他的后路。” “谢谢伯父关心!要说留后路,中国和世界那么大,哪里不是我的后路?在这一点上,我可以说天下之人没几个能比我更安心的了。不过虽然这样,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我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蒋委员长要是愿意来武的,那我就奉陪到底,少了没意思,请他先拿十个师来,我只带五个师跟他试一试。要是愿意来文的,那么大家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另外,蒋介石除了派您来以外,不是还派人到过余汉谋和黄光裕一些人那里吗?可是效果又怎么样呢?说到底,就谁也没有把陈济棠搞下台的把握,更没有能保住广东经济不因此崩溃的能力和手段。他们没有,蒋介石就更没有了,何况他本来就是要来广东抽的血。” “昌云,蒋公派了别人来广东活动没有我不知道,不过这也是他的老手段了。听你的口气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拍和蒋公闹翻了?”王如中还想再求证一下。 “伯父您吃一块西瓜。”见站在楼门口的麦德彪从佣人手里接过一盘西瓜端了过来,谢昌云先给王如中捧了一块,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咬了几口。 等麦德彪走开后谢昌云又接着道:“如果纯粹站在个人角度上,当然不怕和蒋介石对着干。有些话,伯公在接受欣怡姐采访的时候不会说得那么直白,但在伯父面前我就不隐瞒了,凭广东现在的军事实力,我们不说是有把握不让中央军进入广东,就是打败他们,而后兵发湖南直取武汉也不在话下。但是站在民族的立场上,这种消耗国力、两败俱伤的事我们还是绝不愿看到的。蒋委员长如是不信,我们可以邀请他派人来参观广东的军情和观摩一下第一集团军的演习。伯父可以告诉蒋委员长,让他大可放心,我们整军强武并不是针对南京的,而是为了将来和日本侵略者的拼死一战。我理解蒋委员长并非不愿抗日,而是想先除掉内忧,让国家能够休养生息,具备一定的实力以后再来对付日本人。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想等,可日本人可不愿等,丢了东北四省的张学良不愿等,地盘受到威胁的山西的阎锡山、华北的宋哲元不敢等,全国的民众不同意等。四面危机之下已是荆柴遍布,火种四伏,随时可能引发起熊熊烈焰,所以南京政府已经到了摒弃前嫌,全力做好抗战准备的关键时候了。而且正如陈济棠先生所表示,只有表现出坚决抗战的决心和行动,中央政府才能有统一号令的声望。广东的立场陈济棠先生已经阐明了,但我可以表示我个人的态度,只要是任何有益于国家民族之事,昌云必当拼死效力。此外也请伯父转告蒋委员长,感谢他为解除我与父母分离之痛所给予的帮助。” 王如中知道谢昌云讲到这里,自己的公事就算结束了。这个贤侄几年未见,说起话来更发是不得了了,里里外外说了个周全,而且连对蒋委员长都敢软硬兼施,也不知道今后还有谁能降得住他。 想到此王如中便道:“昌云贤侄,你看伯父将来应该如何处之?” 谢昌云道:“伯父是搞财政经济的,大的方向只管跟着宋子文先生的步子走就可以了。如果想做的主动一些,近期可对西南西北的经济状况做一些更深的了解,并可建议加大在这两处的基础投入,同时制定一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