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莠家境很好,黎匤家境一般, 甚至可以说很差。郝莠是官家小姐,黎匤的父亲依靠着钉掌,养活了一家人。 两人是在上元夜的灯会上结识的,彼时都只是五六岁的孩童,黎匤跟着马上要出嫁的姐姐,郝莠跟着家里的婆婆。两人揭下了同一张灯谜,又同时猜出了同样的答案, 一场上元灯会之后,年幼的孩子们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朋友。 郝莠顾念黎匤家境贫寒,故而每次相伴游玩时,她都是出所有的费用——哪怕是去一些东西不怎么便宜的首饰铺子,或是食肆,郝莠都贴心地不让黎匤出一点钱。 她上面有个嫡兄有个庶兄,下无一弟妹,故而在家中是十分疼爱的;她从来瞧不上那些早早就出嫁了相夫教子的女人们,决心要做一个如当今公主太平一样的,肆意潇洒的快活女子。 她明明和黎匤约定好了的, 以后要一同打扮男装招拥清客,像她阿爷一样,谈论国家和军事。 可黎匤背叛了她。 她竟然,和人下定了婚约——婚期定在夏天结束秋天来临的第一天, 这么着急。 她听了又气又急,想要质问她;谁知她竟然先吼了她,吼她当朋友却从来不理解她, 吼她是握着金簪子出生,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然后就跑走了。 这是郝莠最讨厌别人说她的词,她却这么大声地在她面前这样说, 她根本不是她的朋友! 白锦儿静静地听着说完上面的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少女说着说着,又啜泣起来。白锦儿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拿起了已经喝光了的装酸梅汤的碗。 “再给小娘子装一碗吧,” “老板娘……” 哭的梨花带泪的郝莠却叫住了白锦儿,哭哭啼啼地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她很过分吗?” 拿着空碗的白锦儿陷入了沉默。半晌,她的叹气叹出了声, “我是不太清楚小娘子和你的朋友,究竟说过什么,发生了什么。但也许小娘子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你朋友离开之前的话,还有,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可能等到小娘子想清楚了,你们之间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 没等到郝莠追问,白锦儿就离开了。她拿着空碗挑开帘子,刘饕正现在厨房里尝鸡汤的调味。 “今天买的这鸡好,” 瞧见白锦儿进来,刘饕放下专门用来尝味道的汤勺和小碗,笑眯眯地对着白锦儿说道: “如何,那小姑娘找你诉苦呢?” “差不多吧,” 白锦儿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她一边重新给碗里舀酸梅汤,一边说道。 “所以你现在知道她们为什么吵架了么。” “知道是知道了,但也可以说,不知道。” “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也许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太渴求,反而是问题出现的源泉。每个人的出身性子,常接触的人都不一样,在一起,总是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各种矛盾的。若是总以自己的想法却套用别人,难说不会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