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家人,他就更不应该阻拦你想办法了。” 宋涟冷淡地哼了一声。 听到这层关系,心里就更加看不上这个未曾谋面的村长了。 南方村子里面,所有村民都沾亲带故也是很常见的事。可这位村长和白奶奶的关系如此亲近,显然是和一般亲戚不一样的。 白奶奶为了这个珠灯东奔西跑, 七十来岁的人了,还要风吹日晒走这么远的路,他能不知道这份辛苦吗? “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阻拦,可见真是个糊涂蛋!” 司机老马也挺不屑的。 “这白家村里上千人呢,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更明事理的人来做村长吗?” 白奶奶有些讷讷的。 这话怎么说呢? 村里的习惯就是谁的嗓门大,性格强,父辈祖辈声望高,谁就当村长。然而这一套方式,确实有些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白奶奶隐约觉得老马的这话挺有道理,但心里又说不上来的有些别扭。 她还真不知道,村长居然是可以换的! 白家村的村长白建民,正好在祠堂里面和村民打牌闲聊。一看到白奶奶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就把手上的纸牌全都丢下了。 他的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扫来,眉宇之间皱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大姑,你还真去悦城找那个什么楼了?!” “去了啊!我什么本事你不知道吗?杨老板同意帮我们想办法了!” 白奶奶挺直了腰板,把宋涟拉到廊檐下的座位上坐下。 “就你一个劲儿地说丧气话,还拿塑料灯糊弄呢。这迎神会一共是四个村子参加举办,别人都有各自的花灯,就咱们白家没有?” 她拉了张小板凳坐下,横眉冷对。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白建民焦躁地站了起来,叉着腰转圈,简直是恨透了这个姑姑脑子极端固执。 “这是给村里争面子的时候嘛?迎神会就是个面子,但咱们村里缺的东西多了去了,哪里顾得上去买这种虚热闹!” 他伸手指了指宋涟,眼神充满了怀疑。 “你请人家到山里来,那是要钱的!” 白奶奶还没说话,宋涟就抬手拦住了她。 “白先生,我们还璧楼又不是黑店,上门看看就收费。再说了,能不能修,贵不贵,看到珠灯的状况我还可以酌情打折。” “那也不行。” 白建民干脆道:“村里的钱要留着修路,杨老板,我们拿不出钱来修珠灯!” “那我放在家里的三千块呢?” 白奶奶立刻跳了起来,十分光火。 “我又用不着你的钱!” “那点钱我作为村长征用了!” 白建民脾气也上来了,一梗脖子,大声道。 “要想富先修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一个老太婆已经听不懂了?我也是为了白家村好,想让大家早点过上好日子!”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吵架,牌桌上的几个村民忙站起来,一边一个给他们拉开安抚。 “好了好了,建民不要这么大火气!” “外人面前吵成这样,看看多丢人啊!” “我总算是弄明白了。” 老马看的热闹,凑到宋涟身边,悄悄地说:“其实都是穷惹出来的!” 宋涟点了点头。 她一开始是偏向白奶奶的,可现在一听,矛盾完全不在白建民是不是混蛋上面。 先发展还是先保护,对于这种犄角旮旯的山村来说,确实是会发生冲突的大难题。 虽然宋涟知道,一直等下去,一定会等到青山县全体通路,或者未来的某一天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保护。但现在的人们可想不到这么多,他们面临的,就是眼下迫在眉睫的生活问题! “老板你也看见了,这个村子路途难走,就一条土路连接四方,下了雨后还都是泥泞。我冷眼看着,这附近的土质都是些紫砂土、红土,也不够肥,种瓜果是不好种的,水稻也没有,最多就是点土豆番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