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行不行?◎ 谭卿又折返回去,陪着他一起收拾完。 两人回到车上,陈景迟把烟花箱和一袋废屑丢进后备箱,不紧不慢地走到驾驶室,拉开车门坐下。 他是面朝外坐的。 坐下后,微弓下背,手肘搭着膝盖,两条腿松松垮垮地踩在地上,侧过头看半个身子探进后座找东西的女孩。 也不急,就懒洋洋地等着。 两三分钟后,谭卿终于从上方置物板和座椅靠背的间隙里找出一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又翻出一包抽纸,赶紧过去。 因为搬那个烟花箱子,他沾了一手的灰。 谭卿打算帮他拧开瓶盖,但也不知道是自己手也滑,还是这瓶水今天非和她作对,平时力气不算小的她,现在试了两次,盖子都没有松动的意思。 “拧不动?”陈景迟也看出了她的窘迫。 谭卿觉得有点丢脸,小声为自己开脱:“这封口好像没做好,有点紧,你介意我咬开吗?” 陈景迟作势认真思考了几秒,点头:“挺介意的。” “好像是不太——”文雅两个字还没到唇边。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我女朋友我都还没亲过,怎么能让‘它’占了便宜,是吧?”声音闲散又漫不经心。 但谭卿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在这一刻轰然炸开,脸瞬间热烫起来。 原来他也会说这种流氓调情的话。 谭卿又想起上一次吃饭时,他的那句“都要有感觉”,顿时觉得脸更烫了,眼睫急急颤了两下,想别开视线。 但他偏偏还看过来,眼神是坦荡又有点无辜:“怎么,不对吗?” 哪里对了? 咬个瓶盖就算接吻,那她岂不是早就亲了筷子千万遍。 谭卿皱了皱眉,没说话。 陈景迟见状,也收起自己那副不着调的模样,朝她伸了伸手:“给我吧。” “嗯。” 瓶子被塞到他手中,陈景迟轻松拧开,直接往手上浇了些,抽起两张纸巾擦干,又换另一只手。 “谭卿。”擦完后,他拎着剩下一半的水瓶晃了晃,突然仰起头,看着她。 漆黑的眼底没了刚才的散漫,透出的全是认真。 谭卿被看得莫名紧张起来:“怎么...了?” “没事,”陈景迟舔了舔唇,顿了几秒后,又轻笑了下:“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不喜欢刚才那种话,以后,我就不说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因为那些话生气了吗? 谭卿一时怔住。 陈景迟等了一会儿,见小姑娘没反应,又轻轻踢了踢她鞋边:“可以吗?” “不是。”谭卿脑子乱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生硬地挤出几个字,“没有,不喜欢。” 陈景迟:“真的?” 她这副样子看着挺像被强迫的。 谭卿无措地重复道:“嗯,没不喜欢。”如果换作是别人,她肯定会生气厌恶,然后避之不及。 可他是自己喜欢的人。 不一样的呀。 谭卿觉得自己一直是个挺矛盾的人,从小到大性子比别人淡,情绪比别人浅,对身边大多数人或事永远都抱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但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内心的热切却和独占欲比普通人浓烈很多。 看他挑着眉,一副怀疑的态度。 谭卿就突然想要证明什么。 借着浓稠夜色放大的胆量,她尝试性地朝他走近两步,然后,也确实如自己曾经幻想过的那样,手搭上他的肩,弯下腰,闭上眼。 女孩子的唇很软,凉凉的。 贴上脸侧的那一刻,陈景迟也愣住了,手上的拎着的半瓶水一下晃了出来,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直到裤子上传来一抹湿意,他才醒了醒神,脱手把瓶子一下扔出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