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他没有立刻走,而是把空调调高,等她慢慢暖和过来,侧着头,眼尾轻挑地看着她。 谭卿被看得有些心虚,猜他肯定在思考怎么盘问出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而她,也在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然而,等她差不多组织好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突然笑了笑:“饿不饿?” “?” “饿的话,就带你先去吃饭。” 谭卿想了想,摇头:“不饿。” “那我们就先去搬家?” 谭卿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变卦:“不是说明天吗?” “明天要下雨,不方便。”他说得冠冕堂皇,不细听,还真发现不了里面偷藏的一丝得逞的欢愉。 谭卿“嗯”了一声。 他突然又倾身靠近过来。 谭卿最近被他弄得危机意识有点强,身子立马往座椅上缩了缩,愠怒地盯着他:“你——” “安全带没系。” 面对她的警惕,他丝毫不在意,伸手拉过座椅上方的安全带,不紧不慢地扣进凹槽。 “咔哒”一声,系好,也没离开。 而是贴心地帮她拨出压在安全带和衣服之间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叫她一声,“谭卿。” “干嘛?” “我想亲你。” 很冒失的一句话,他说得随意又直白。 谭卿足足愣了几秒,回过神,男人依旧保持着那个距离,但眼神很深,因为微微仰着头,本就明显的喉结凸起,还不时上下滚动一下。 他是真的很会诱惑人。 而且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生气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谭卿一时竟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咬了咬唇,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温柔又夹着点无奈:“我就想想,你别那么紧张。” 说着,抬手捏了捏她下巴,等她松口,又无事发生似的坐回驾驶座,踩下油门。 一路上,谭卿被他弄得心神不宁,只能迫使自己不去看他,扭头对着窗外。 陈景迟也没再打扰她,更没开口问一句关于“她为什么在律所”的事。 这反而让她更不安。 就好像有一颗炸弹在身边,你知道它会爆,却看不见计时。 翻来覆去地纠结了许久。 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他一眼:“陈景迟,我今天来这其实,其实是因为——” “谭卿。” 突然的打断,她酝酿好的说辞又被搅乱。 “不用和我解释。”陈景迟在红绿灯口停下,侧过头,有些认真地看着她:“你做了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如果觉得不方便,都不需要一一告诉我,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我随时都在。” 他声音不疾不徐,莫名让她的心定下来。 这算是给了她充分的尊重吗? 谭卿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_ 陪她收拾完东西,两人赶在天色彻底暗下去前,回了他那,带上慢慢一起。 还是原来那个小区,那栋房子。 门口的保安也依旧是那个老大爷。 不过大概年岁大了,眼睛不好,陈景迟带着她在那填信息登记的时候,也没认出自己。 “他好像老了特别多。”陈景迟停完车,谭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陈景迟知道她说的是谁:“嗯,之前生了场大病。” “那现在好了吗?” “没有,肺癌晚期。”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谭卿也懂了,现在就是拖着,等实在撑不住了,人就走了。 谭卿隐隐还记得他以前声音洪亮又总爱管教人的模样,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其实,对他印象也没有很好。 陈景迟察觉到她的情绪,把箱子换到另一只手,握住她发凉的小手:“他有个在外地的女儿,前段时间因为他生病回来了,一直陪着他,所以这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