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辰赢得了大侠之位。 李贺辰也没想到自己能赢下猜拳,他看看自己圆嘟嘟的拳头,露出了惊诧之色。一旁的宁竹衣见了,虽然气恼不止,但也自知是自己运气不好,便没多说什么。 谁知道,胖墩墩的李贺辰紧张地看了看宁竹衣,这样说道:“衣衣,你要做大侠,那我就把大侠之位让给你吧!” 宁竹衣轻诧,其他几个孩子也迷惑不止:“你不想当大侠,怎么不让我当?” 小小的李贺辰颤着脸上的肉,说:“那不一样!衣衣是我未来的媳妇,我当然要把好东西让给她!” 一眨眼,这个肉敦敦的小胖子,已经变成如今又高挑又潇洒的世子爷了。也不知道他回想起小时候的无忌童言,会不会羞耻得想找个洞钻下去? 宁竹衣微舒了口气,走到湖边的石阶上。从这里望去,湖面上生长着还没生出叶子的枯荷花杆,光秃秃的,分毫没有她印象里粉白齐绽的美丽。 想起从前母亲与自己一道在鸳鸯湖畔游玩的模样,她心底忽然有了很淡的惆怅。 虽说孤身离家便不必再受父母管教,但这孤独与寂寞却还是难免的。 “宁竹衣,你怎么了?”李贺辰见她皱眉,便问:“怎么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 “没怎么,就是想家了。”宁竹衣蹲下来,伸手拨了拨近岸边的荷花杆子。 “这就想家了?”李贺辰嗤笑一声:“要是你连这样都受不了,以后进了宫,几十年出不来,岂不是更难受?还不如不要进宫呢。反正你这脾气,进去了也见不到皇上。” 宁竹衣听他奚落自己,就生出争强好胜之意。她扭头瞪了一眼他,说:“你怎么知道我见不到?万一皇上就是喜欢我这样的长相呢?” 李贺辰似乎被噎住了。片刻后,他展开了自己的扇子,一边扇风扇得头发乱飞,一边冷哼道:“这宫里也不知有什么好的,非要往里扎。” 虽然他的脸色很黑,但他还是臭着一张脸尽责地带宁竹衣在京城游览了一圈。二人先上了画舫,在鸳鸯湖畔上泛舟一圈;又去了酒楼,叫店小二上了最贵的几道菜。宁竹衣多年不曾尝到桃花烤鸭,在店里吃了个爽快,一人就吃了足有一整只烤鸭,惊得来倒茶的小二满面不可思议。 等到吃饱喝足,踏上回程时,已经是傍晚了。宁竹衣坐上马车,脸上露出了缥缈又幸福的笑容:“哎呀,烤鸭还是京城的烤鸭好吃……” 李贺辰坐在一旁,眼底露出小小的自得之色:“衣……宁竹衣,你要知道,进了宫,可就吃不到这等市井美味了。” 他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宁竹衣似乎没听见。她今天在外边溜达了很久,又吃得很撑,现下困意上涌,脑袋挨着车厢壁一点一点的,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 李贺辰看到她这副昏昏欲睡的脸,面色一黑,但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哼了句,然后撩起车帘子,嘱咐车夫道:“赶车稳妥些,别颠着人了!” 马车行驶得平稳,宁竹衣竟真的睡着了。不过,也许是因疲惫使然,她又梦到了那个名为《扶摇弃妃》的故事—— “李慕之,那张治疫疾的方子,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是我在神医的门前磕了不知多少个响头才得到的!那本是我拿来救父亲用的!” 空旷而华美的宫殿里,身着锦裙的宁竹衣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她发髻高盘,珠翠溢目,但额前却蓄着重重的刘海。刘海发丝之间,隐约可见一道红色的破口,像是磕头无数所致。 在她的身前,立着一位笑容儒雅而疏远的贵公子。 “贵妃娘娘,你我趁着宫中宴会相见,本就已不合时宜。您若再这般大吼大叫,引来其他宫人,那就更不可取了。”他的声音很温柔,似有劝慰之意。“至于那张疫疾方子,如今已呈到了皇上手里,派上了用场。娘娘为天下万民求福祉的好心,不是已有了回响吗?” 闻言,宁竹衣微青了面孔,胸脯起伏不定,耳下的玉铛折射出冰冷的颜色。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想将那张方子献给皇上,以此换取我父亲的性命,可你还是——”宁竹衣险些控制不住声音,再度让声音尖利起来:“可你还是将那张方子交给了苏玉鬟,让她去皇上面前邀功!” 闻言,李慕之的笑容淡了下来。 “贵妃娘娘,您在说什么?宁江涛玩忽职守,收受贿赂,本就有罪。有罪之人,岂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