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肖鹤往后靠住办公椅背,双手扣着搭在腹上,垂眼看他的脚踝:“怎么又不穿鞋?” 余冉无所谓:“就两步路。” 充电器没翻到,找到别的东西。余冉顿了下,将一张照片取出,对着台灯的光细看,又捏着它看纪肖鹤:“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之前,余冉收到的偷拍照片。 纪肖鹤听他这么说,蹙眉:“你也有?” 余冉点头:“几个月前,有人给我寄了这个。” 纪肖鹤伸臂将他拉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寄照片给你的人说了什么没有。” 余冉老实托出:“他让我分手。” 纪肖鹤揉他的后颈,沉着声:“不必怕他。” 余冉用相片击打掌心,睨他:“我要遂了他的,我还能坐在这里吗?” 纪肖鹤笑。 余冉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这相片,你哪来的?” “抓的贼身上搜来的。”纪肖鹤又握着他的手揉,“我警惕心低了,没想到会有人跟我,被跟了几个月才发现。这是个行业里的老手,花了十来天才抓到人。” 难怪后面罗嘉钰没了动静。 余冉隐约想起什么,问他:“八月我给你打电话那次,你在警局,就是因为这个?” 纪肖鹤点了下头。 电脑里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余冉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从他腿上下来:“你忙吧。” 纪肖鹤没多留他,直起身,手放在无线鼠标上:“第一个抽屉找找看。” 果然在第一层找到了充电器。 次日下班回家,余冉就收到了严和寄来的快递,阿姨说是小区管家送来的。 这人的行动未免太快。 “买了什么?” 余冉抱着那个扁平的矩形包裹,避开纪肖鹤的问题,将它藏进了衣帽间。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别让纪先生看见了,会出事。 晚饭后,纪肖鹤照惯进了书房,余冉去了地下室的健身房,开了跑步机慢走锻炼,旺财被拴在另一台跑步机上,边走边叫。 余冉骂它:“你嗷什么?胖那么多还有理了!?” “嗷呜呜呜呜!” 锻炼了半小时,余冉把旺财解开,上楼去洗澡,洗完出来看时间,八点刚过。 他乍然想起衣帽间里的包裹,严和寄来的裙子,让他试穿,不行要拿去换。 他又看了眼时间,纪肖鹤一般八点半过了才会从书房出来,然后到地下室的健身房锻炼半小时,再上楼来洗澡休息。 试个衣服而已,两分钟搞定。 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好,裹着浴衣去了衣帽间。 纪肖鹤的衣帽间很大,内有两道门,一进去是放饰品的,正中的玻璃柜里整齐排着腕表,余冉进门把灯打开,玻璃柜内嵌的灯也亮起来。再推一道门进去是成套西装和大衣,最后一道门里放的是常服,余冉的衣服也收在其中,占了小半扇柜子。 余冉关上最里间的门,跪坐在地上,从垂落的裤脚下翻出包裹,拆开,是个质感很好的盒子,盒面上印着一串烫金花体英文。 他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视线滑过左侧穿衣镜时被镜中影吓了一跳,很快他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压住剧烈的心跳,觉得过于草木皆兵了。 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盒子里叠着一条颜色偏暗的真丝红裙,在灯下泛着柔光。余冉把它拿出来,倒吸了口凉气—— 居然还是条吊带的。 心里默念速战速决,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把浴衣扒了,把裙子往头上套,脖子是套进去了,可肩被卡住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衣服是不是有拉链的啊? 只好脱下来找拉链。 翻来覆去没寻到,心里添了分焦急,这裙子怎么那么难穿? 还想着两分钟搞定,找拉链都用了不止两分钟! “喀啦”一声,是门锁解开的轻响。 “我找你找不到。”纪肖鹤的声音顿了下,“你在做什么?” 衣帽间里柔白的灯光下,青年人背对他跪坐在地上,随意脱下的浴衣堆在身旁,累起可见的厚度,恰好遮住了腰下光景。他大概受了惊吓,背微蜷着,脊骨凸出明显的弧度,仿若顺着山势而下的小山涧。 现在明明不到八点半。 余冉一时失了语,迟钝地把浴衣往身上拉,纪肖鹤已经走了进来,脚步很轻,在他身边蹲下。 怀里藏的裙子被拉出去,布料染了他的体温,温热的,被纪肖鹤攥在掌心。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