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地上的果篮收拾好,从洗手间拿了拖把,用稀释消毒液的水,将整间会客室的地板拖了一遍。 她拖完地,将拖把放回洗手间,洗了脸和手,轻手轻脚地进了里间。 医生说的,隔两三个小时要给余冉翻身一次。 他消瘦得厉害,没什么重量。记忆似乎出现混乱,现在抱着他,却像他小时候抱着他那般轻。冯丽娟将头偏了一偏,脸往肩上的衣料蹭,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到他身上。 “对不起。” “妈妈知道错了,你醒来好不好?” 晚上纪肖鹤回来,听保镖说了此事,手机也被送到他面前。 “人呢。” 保镖道:“送回酒店了。” 纪肖鹤解了领带,松开衬衫领口的钮扣:“明天把手机钱送去酒店,顺便让人告诉他,明天是酒店免租最后一天。” 保镖应了,出了病房。 纪肖鹤喝了水,走进里间的门,照例先去看余冉。 他一条手臂露在外头,压在被面上,手背贴着留置针。 这是今天刚换的。纪肖鹤握住他指端,焐了片刻,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唐助正在会客室等着。纪肖鹤开门,示意他进里间。 “坐。” 沙发是纪肖鹤休息的地方,堆了枕头和被子,唐助自己另搬一条椅子,在离床两步远的地方坐下。 “罗少爷的没查到,目前人还没有消息。但是查到了罗小姐的行踪,她一直在虹城,三月五日在酒吧待了一夜,快天亮时才被李先生接走。” 纪肖鹤坐在床侧,垂首给余冉按摩手臂。 唐助转了话题:“昨天警方花了一天搜查松山,没找到面包车。有个围观的村民是住在水库附近的,说前段时间深夜听见一声很响的落水声。警方和鲁家村的人沟通,取得对方同意和协助,给水库放水。” “放了五个小时的水,在水下找到一辆面包车……还有一具尸体,被麻袋包着,里头放了石头,才没浮上来。” 唐助道:“尸体在水里待了太久,辨不清面目,确认是个男性,但不是李满光,年龄、衣着等各方面都对不上。法医那边推测这具尸体是三月六日凌晨死亡,脑部有钝器伤,怀疑是被人打晕装进麻袋里沉塘导致死亡。” 三月五日至今失踪未归的罗嘉钰,三月六日凌晨死亡的不明身份男性。 他究竟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还有那个开黑车的女人,是谁? 这一切,在两日后有了答案。 纪肖鹤被深夜来电吵醒,是唐助。 他心里隐隐有了预感,接起电话,听见那头压抑着激动,言简意赅道:“李满光抓到了。” 纪肖鹤在黑暗里望着病床的方向,低声问:“另一个呢。” “只抓到李满光,在审。” 在彤湖镇抓到的,警方之前发了悬赏通缉令,李满光躲到老相好那里,被她举报了。 时隔多日,纪肖鹤再次一夜未眠。 连夜审讯的结果很快出来,罗家的失踪案竟同此事扯上关系。 “……松山水库里的那具尸体,就是罗嘉钰。”唐助低声道,“罗家人已经赶去湖庆了。” 李满光对一切供认不讳。 事情从过年开始。 李满光父母早亡,无妻无子,出狱后就在彤湖镇打零工,有了钱就去叁金街赌。过年那几日,余伟强找上门,跟他说有大钱赚,问他要不要一起。两人在狱中相识,关系不错,李满光就应了。 “他说要带我一起赚大钱,我就跟着他。他要我带他去赌,我就带他去叁金街。” 两人在叁金街混到二月六日,二月七日早上余伟强接到个电话,两人当日搭顺风车去虹城,到最繁华的商业街下了车,瞎逛几十分钟,被罗嘉钰接走。 “他一直戴着那个长头发,我就以为他是女的。直到那天晚上,他要杀我,我把他打晕了,才晓得他是个男人。” 那十一天,余伟强和李满光就躲在罗家在郊区的别墅里,不许出门,不许露面。 “他们前头吵,他是想余哥一个人干,余哥要拉上我,最后他同意了。他说成事之后给我们五百万,用私人飞机送我们去国外,什么都有,余哥说房子、钱、车、老婆都会有。他给了我们二十万现金,讲是定金,然后把我们放回湖庆了,拿了个手机给我们,要我们先等。” 李满光回忆:“我们就去了余哥家,新山镇。有人问我们钱哪来的,我就学余哥讲的,说是打工赚的。二十四号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