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没有变,依旧是双目紧闭,正襟危坐,高高在上蔑视风云。只是穿着却不是之前灰暗古拙的西陵上古装束,反而换了一身淡蓝色的宽袖长袍,及腰的长丝粗粗束在背后,只留几缕额发垂在胸前,乍一望去居然有几分出尘飘逸的仙态,与那个要杀尽天下人魔的疯子完全联想不到一起。 “原来你们认识啊?”凌星见总是不合适宜地打破气氛,“我还想着给你介绍一下呢,就是这位大哥把你救出来的。” 北洛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是他把你从那个魔窟里带出来的,为了护着你衣服都被魔烧得不成样子了。幸好洛阳分部这边有几件新赶制的衣服,我就给他换了一身。怎么样,很潇洒吧?” 北洛完全没心情听他的自夸,他盯着眼前的人,全身的肌肉都崩得紧紧的,本就苍白的嘴唇更是血色全无。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捏紧被子,左手试着在身后摸索些什么。 “你在找它吗?”男人淡淡地开口,将坐着的身体移开半寸,露出了后面矮几上放置的东西。 太岁,上面还贴了星工辰仪社的封条。 “凌星见!”北洛真有要掀桌的冲动,“谁允许你随便动我的佩剑?”这一怒牵动伤处,整个人趴在床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这这……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嘛。”凌星见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连连摆动,“是这位好心的大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听到这个称呼,北洛只觉得额头青筋突起,喘得更厉害。 “是他说的,太岁上沾了你的血,又混合魔气,凶煞甚于之前十倍。你在重伤之下万万不可过于接近。而且确实是如此,我们把太岁暂时封印之后,你的病势才开始稳定下来……” 北洛不再理他,索性直接问道:“巫炤,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星见顿时傻了眼:“哈?巫炤?等等,那不就是……”“好心的大哥”一下子变成了人人畏憎的恶魔,这巨大的反差即使是三百年一出的天才也要消化好一会儿。 “你认为呢?你觉得我想杀你?”男人依旧毫无动容,吐字云淡风轻,“我若要取你性命,又何须等到今日?” 北洛用手按住胸口,竭力让喘息平复下来:“岑缨的失踪,与你有关?” “无关。”简单两个字,却是斩钉截铁。 “那个梦境,还有那些魔……” “非我所为。” 北洛侧过头:“……你究竟,为何在此?” 巫炤站起身,走到书案前背向他:“你在懊悔吗,缙云?因为没能再一次杀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