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记得在下的脸。” “你不是已经……在西陵门口……”他还记得当初进入遗址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守卫石像,和怀曦一模一样的手捧头颅,以身殉葬。 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转世再生了?可为何容貌穿着却还和当年做祭司时毫无分别? 巫炤猜到他的想法,摇头道:“他不是侯翟。” 北洛相信巫炤的判断不会错,但对方若是冒充的话,身上的巫之血气息却做不得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的确是当年来向自己谏言狙杀鬼师的巫之堂祭司。 缙云和侯翟的接触并不多,论熟悉程度还及不上司危等人。只知巫炤死后他便失了踪,原以为是被怀曦等人报复处决了,想不到今日会在此处重遇。 “但是……我应该见过他。”北洛迟疑道,毕竟他的直觉从未出错。 侯翟轻佻一笑,神情满是讥嘲,与当年会面时的老持承重截然不同。 “应该?在下好歹也曾献计助您平定巫之堂的屠杀。大人这样说,未免有点翻脸不认人吧。” 这句话已完全表露了对方的身份。然而巫炤却说他不是那个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假充虚黎老师的遗言,对你建议取我性命之人,并不是真正的侯翟。”巫炤向他解释疑惑。 北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西陵门口的无头雕像……还有你说什么?那份上代鬼师的遗书,是假的?!” 巫炤还未回答,侯翟已冷笑道:“您对缙云大人的感情真可谓感天动地。明明发现了端倪,却依然甘愿死在他手中,而且宁死也不说出真相。” “不,当初我也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有些事并未看透。”巫炤紧紧搂住北洛,生怕他因刺激过大再度伤神,“很多关键之处,我也是在复活后逐渐想通的。” 北洛强抑下晕眩的感觉,轻轻挣脱怀抱,咬牙问道:“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真正的侯翟究竟……” “他应当在西陵陷落后就被害了。这个人假扮成他诱你上当,事后再把他的尸首做成雕像。这样一来,人人都会觉得侯翟是愧对旧主,因而畏罪献祭自己,哪怕是怀曦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怀疑。而作为一个叛徒,也没人会去关注他真正的死因吧。” “所以说,他并没有背离你的意思,就连上代鬼师也没有……” 巫炤微微点头,不动如山的身形自然而然流露出尊贵的自信。 “真正巫之堂的人,不会背叛我。”而且也不敢。作为被虔诚膜拜的神,信徒们恨不能在座下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又怎会有丝毫不敬的念头。 假侯翟感叹:“不错,那些狂热的疯子将你视为一切,确实不可能犯上作乱。毕竟巫之堂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迎接巫祖回归的那一天。” 北洛死死盯着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 “你到底是谁?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骗我?!”他嘶声道,心爱之人血溅断首的那一幕又浮现于眼前,就像生满倒刺的荆棘,将原本稍微愈合的心再度割得血肉模糊。 侯翟仿佛没看见他恨不能将自己剥皮拆骨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说道:“怎么,缙云大人现在是要将一切都怪在我头上吗?不错,在下的确伪造了上代鬼师遗言,也曾极力劝说您为了天下苍生计,除掉巫炤大人。可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您自己不是吗?” 他的讥讽之意十分明显,若他在你心中当真胜过一切,旁人的言语再多,又怎能动摇你半分? “亲自设陷诱敌,并用太岁斩下他头颅的人,可不是在下啊。”他声音虽平淡,却是字字见血诛心。 北洛听得脸色惨变,踉跄后退两步,原本要问罪的怒火顿时被打了个干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