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事情既已了结,北洛和巫炤便护送霓商寻找通往外界的出路,让她先去和其余辟邪汇合。一路走来道路陌生,转折处甚多,往往出路不在大道反在不留心的缝隙之中。霓商愈看愈是心里忐忑,她被掳来时已是半昏迷状,完全不记得经过了哪些地方,只觉得周遭与平日所见的古厝回廊大相径庭,更不知为何巫炤能弄清方向。北洛先前曾简单告诉她,他们现在身处的并非真实天鹿城,而是被营造出的梦中幻境,须得先找到那些沉睡的辟邪将他们唤醒,才有可能脱离梦境回家。回廊中此刻清浊气息混乱,快速行进时对□□和神魂的影响更为剧烈。霓商被关押时间不短,再加上方才的伤并未彻底痊愈,走不上半个时辰就感到头昏目眩,差点气都喘不上。其余二人只好停下暂时歇息,先助她恢复气力再说。 女子在僻静处闭目休憩,北洛则双手枕在脑后,身体靠在不远处一根石柱上,望着廊外各种奇形怪状漂浮在空中的石头,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巫炤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不用紧张,她受伤不轻,精神力大损,再加上这里本就是虚实交错之地,看不出你现在状况的。” 北洛的表情微微放松下来,自失地一笑:“在你面前,我真是别想有任何秘密了。”他担心的正是自己肉身已死之事若被霓商发现,会更添她的忧虑伤心。 “难道你对我还想隐藏什么不成?”巫炤的声音似是有点不满。 “你这人……思考问题只会钻牛角尖是不是?”北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过是顺口感慨一句罢了。相处了这么久,我对你什么时候不是坦诚以待,有问必答了?” 巫炤转脸道:“那不管我现在问什么,你都会实话实说了?” 北洛原本只为反驳,没想到对方居然一脸认真,不由得好奇:“当然,你想知道什么?” 巫炤眉心微蹙,好容易憋出几个字:“你跟那个魇魅……你们到底……” 北洛瞪着他愣了半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得连咳带喘,到最后甚至用手扶着柱子弯下了腰,要不是顾忌霓商还在休息,恐怕声音会更夸张。 巫炤明显恼羞成怒了:“我在问你话呢!好端端地笑什么?” 北洛总算调匀了气息,站直正色道:“没什么,我只是彻底服了你。”他无奈地一摊手:“感情我之前跟霓裳说这半天,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和云无月什么也没有。魇族对人的情感一向淡漠,我又已经……做出了选择,怎么还会有其他牵扯?” “那她为何一直拼死保护你?”巫炤看上去对答案并不满意,“不是仅为了承诺吧?” 北洛叹了口气:“那是为了弥补上辈子留下的遗憾。缙云离世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弱小的孩子,不仅报不了养育之恩,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她对我说过,一直不停变得更强,就是不想再面对这种无力感了。” 巫炤冷哼一声:“原来她就是那只养在沼泽里的小妖……”他压低了声音:“如果我们还是敌人呢?如果我这次没能复活……你们会不会……” 北洛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啰里啰嗦尽问些废话,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有如果!”他注意到巫炤的脸色,蓦然心中一凛:“喂,我话说在前头,对于我的朋友,你可不许动什么歪念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拼命。” 巫炤嘴唇紧抿,过了一会儿才道:“只要她离你远点,我就不会下手。” 北洛既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是想得太多,也管得太多了。即使在一起了,也不代表连我的日常小事都要被你过问吧。” “对我而言,你的所有事都不是小事,我偏偏就要管。” “你……”北洛被他不讲理的强势弄得火起,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腿长我自己身上,我爱去哪儿和谁做朋友,你管得了吗?!还是说你要把我变成不能动弹的废人?” 巫炤紧紧握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动你,但我可以把你关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还可以杀了那些接近你的家伙。谁敢像我这样碰你一下,我就砍了他的手;谁敢用那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