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战神,此刻也不由得愣住了。虽然这张脸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那种刻入心底的忌惮感却是骗不得人的,哪怕是经过数千甚至上万年,她也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怎么会……”献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抓住北洛的手甚至在微微发颤。在敌人面前走神是战场大忌,只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对方的手已经反扣住她,原本骨结分明的修长手指忽然变成了尖尖的利刃,向她的经脉要害直刺而下。 献急忙后撤闪避,但还是慢了半拍,手臂上的衣襟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利刃切肉入骨,血顿时冒了出来。冒犯与剧痛令她惊怒交集,忍不住喝道:“狂妄之徒,居然敢对本座如此无礼。” 北洛额头的印记愈发清晰,辟邪王印中血瞳若隐若现。他一扫方才迟缓懵懂的状态,身形傲然气势迫人。 “狂妄也好,无礼也罢,我行事如何,你又非今日才知。”他咬字发音的习惯与之前截然不同,语速虽缓,却是字字寒彻透骨,令人听而生畏。 献扯掉破损的衣袖,被划破的地方已然愈合。她恢复了原本的镇定,一字字道:“原来是你……居然是你。” 岑缨在下方看得呆住,事态急转直下令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喃喃说道:“北洛他怎么了……这个声音……” 姬轩辕双眼微眯:“他不是北洛。”说着目光扫向旁边的凌星见,探究的眼神中有极少见的严厉。少年却不为所动,依旧专注地盯着对峙的双方,面上有一丝奇特的微笑。 这个一直以来活泼温和的同伴,此刻却好似罩上了一层看不穿摸不透的面纱。 海市蜃楼内渐渐刮起了狂风,飞沙走石之下雷鸣电闪,战神手下的黑衣勇士已尽数围住了血瞳青年,大战一触即发。 “很好,我们总算见面了。”献缓缓说道,“还以为你打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在这空间里躲一辈子。” “北洛”漠然道:“原本涿鹿之战时,我们就该见面的,想不到竟晚了四千多年。” 献微微冷笑:“现在做个了断,也还不算迟。”这次不等话音落下,背后漫天风沙忽然卷成了一张生满倒刺的大网,当头直向对方罩下。“北洛”双腿使力,身体急向后滑行数尺,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左右两边的黑衣人同时攻上,却是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来是他的右臂化骨成刃挥出,分别正中敌人要害,出手干脆利落,既快且准。 这一下见血反而更激发了神族的怒气,进攻时不再有试探之意,而是步步争先,招招狠辣,竟是宁肯毁去好容易到手的剑灵之力,也要重创对方。霎时间半空之中神力激荡,剑气纵横,数道身影穿来插去,连领域之中的地面都被切出了横七竖八的沟壑,若是有一丁点打到人身之上,后果不堪设想。 姬轩辕早已撑起结界,护住其余人不受波及,一边凝目观战一边若有所思,也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身边的岑缨早已急得坐立难安,有心上去相助,却自知能力低微,贸然前去只会添更大的麻烦,无奈之下只得看向前辈:“我们真的不去帮忙么?虽然那个人是……但那毕竟是北洛的身体啊……要是有个万一……” 姬轩辕没有作声,反而是凌星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不会的,正因为是北洛的身体,所以那个人才更不会让他有半点闪失。”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姬轩辕,“想来前辈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岑缨面露疑惑,刚想继续问所谓的时机是什么,忽又想到另一件事:“很奇怪啊,他怎么会突然连接到北洛的意识,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姬轩辕终于开口:“有人化去了北洛身上的神封,释放了剑灵的力量。他作为剑主,召唤起来自是轻而易举。”他转头迎上凌星见的视线,不动声色道:“那封印是三皇清源所化,能被如此轻易地破去,其手段背景不可小觑啊。若是心怀异念之辈,对人界而言绝非幸事。” 凌星见微笑不变:“前辈不必担心。晚辈别的不敢保证,但只要星空辰仪社存在一日,就必当以佑护众生为己任,虽死无憾。” 姬轩辕的看了他片刻,目光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柔软,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岑缨忽然急道:“你们快看,北洛他情况不妙!” 两人连忙抬头,只见长马尾青年已经被黑衣手下追击得进退两难,前后皆是敌兵,竟有种瓮中捉鳖的架势。献望着已陷入包围圈中的他,面上略过一丝意外:“你只一味躲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