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待,没过多久,地平线那边就响起了仿佛野兽发出的咆哮之声,似是在对他进行呼应。那声音高低起伏直冲云霄,尖厉之中充满凄怆,听得人头痛欲裂,就像是耳边拿钉子划玻璃一样。岑缨忍不住紧紧捂住耳朵,心脏的剧烈跳动让她几乎窒息,过了一盏茶时分,那声音逐渐平息下去,她才缓过一口气来。 云无月轻抚她的后背缓解,发觉她额头手心都是冷汗,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眼中神色若有所思。 巫炤再次开口:“我与他们约定好了,明日此刻军前相见,在这期间群魔不会擅动,违令立斩。”感到身边的北洛气息陡然急促起来,连忙握住他的手说道:“魇魅方才所言不错,如何加强防御才是眼前头等大事,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重设天鹿大阵倒也够了。” 北洛和霓商同时吃惊道:“重建大阵?” 巫炤轻轻点头:“我不是早就说过,此阵不仅漏洞甚多,而且过于依赖王辟邪之力,重新修复之后,不仅可以提高防御能力,也不用再以王辟邪的血脉为柱石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惆怅:“本想等一切了结后再慢慢为你处理此事,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北洛鼻子一酸,紧紧反握住他的手。 “可、可是,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岑缨难以置信地问,“真的能修复整个大阵吗?” 巫炤说道:“细微之处虽来不及,但只要阵法布置得当,只有主体支架却也够用了,其余的大可等退兵之后再慢慢补足。”他说道这里忽然勾起嘴角:“你若有意,不妨给我做个帮手,这大阵布起来也快一些。好教你明白,姬轩辕那般胡为乱来,有多么误人子弟。” 岑缨张大了嘴:“我、我可以吗?”惊喜之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巫炤虽然曾为敌人,但他一身绝学却是震古烁今,不得不让人万分钦佩。只是他为人一直既冷漠又疏离,岑缨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有示好指教之意。好学之人若能得遇名师点拨一二,简直是世间最幸运之事,正所谓胜读十年书。虽然对方对前辈的刻薄语气依旧令她尴尬,但当此兴奋之际,却算不得什么了。 北洛对她说道:“这里除了你之外,旁人也没有这个能耐做他的帮手了。”说完看了一眼巫炤:“布阵前要去原来阵眼处勘察细节,你眼睛不便,我也一起去,帮你指路。” 巫炤却摇了摇头:“你难得回来一趟,想必有很多事要处理,有那小姑娘和其他辟邪带路,我不会有事的。” 北洛心想不错,霓商他们为了城中安定已经焦头烂额,自己得赶紧把这幅担子接过来才行。只好不放心地目送他和岑缨离去,约定傍晚时分在王宫相见。 北洛在云无月的协助下好容易处理完了堆积如山的事务,又去古厝回廊看望了暂时躲避的老幼妇孺,见辟邪们一切无碍,这才放心回到偏殿。此刻日色已经西斜,巫炤和岑缨还没有回来,他们便在殿外的廊沿下一边谈话一边等待。正说间忽听侍从来报,有朋友自人界来访,一看原来是凌星见。 “看到天鹿城一切无碍,我就放心了。”凌星见一看到他俩就笑弯了眼睛,“怎么只有你们在这里,岑缨呢?” “她去修复天鹿大阵了,还有一会儿才能回。”北洛说道,“你这么快就回来,刘兄应该无事了?” 凌星见说道:“他已经醒了,只是发生了点小事,他似乎还难以接受。”他没有继续解释,反而问道:“难得看你们两个话少的一直说个没完,在谈什么呢?” 云无月说道:“北洛对我说了蜃族和那位泰皇的过往仇怨,如今三界之外都变得不平静起来,难怪魔域中一些更古老的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北洛若有所思起来:“你不说的话,我还不知道浊源阵营中除了帝俊,尚还有其他的古神存在,这个所谓的荒神,想来也是个棘手的角色。” 凌星见本想随口玩笑地转移话题,谁知那两人提起的名字,令他不自觉地凝固了笑容,神经也不由得紧绷起来。 北洛看到他紧张的脸色,忽然微微一笑:“对了,折腾了这么久,我还没向你正式道过谢呢。” “道谢?”少年愕然。 北洛慢条斯理道:“是啊,若不是你赠的太岁及时解除了封印,我们那时可能都要被献一网打尽了。”他难得弯起眉眼:“星工辰仪社居然有能力对抗伏羲的神符,真是不可小觑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