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剩做交易这一条道路了。 因此,民族融合的盛景倒是空前绝后。这样一想,塞上城尽管远在北边的黠戛斯,有中原人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是,如果城主就是中原人呢? 黠戛斯和大梁中间还隔着一个薛延陀,薛延陀直面的就是大梁的虎狼之师——朔方都护府。相比于西北其它部族,黠戛斯和大梁因着地势,算是来往最不密切的了。 那人缓缓地走近,然后显出了真身。 此人一袭胡人装扮,把身形修饰得十分劲道。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额边的一小绺绑在其后,上面点缀着一颗红玛瑙珠子。双手背在身后,无端地带出亲和的气质,就像一只刚睡醒的花豹。 但是他的眼睛和头发,是黑色的。 那人走到中央的椅子坐下,然后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嘬了一口:“哎呀,还是中原好呀。江南道的新茶尖儿可是正当新鲜。在这地方,可是难能喝到。” 他顿了一下,眼睛瞟了一眼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沈秦筝,微笑道:“小孩儿,你说是吧?” 沈秦筝并不接他的话:“你抓我来干什么?” “诶,”大花豹嗔怪了一声,“怎么说抓呢。你看看,你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又没有受一点委屈,顶多就是在一个黑房子里睡了几天而已。我还特地给你一床好被子,怕你着凉啊。” 沈秦筝“哼”了一声,质问道:“你就是傅义天?” 那人惊讶地看了那一眼,似是没想到这孩子还挺有眼力劲儿,赞叹道:“沈庄主的儿子,果然不错。” 沈秦筝道:“太白山庄不知何处得罪了城主,竟引得贵部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抓我一个小孩子。” 傅义天装模作样地否认了一句:“怎么是一个呢,分明是三个啊。只不过另外两个不如你重要嘛,那自然就便宜了我们这儿那些大户人家。中原的家仆子做事细心,当当奴隶、宠物正好。” 沈秦筝的心纠紧了!不行,再怎么样,必须先护得阿箫周全。照塞上城这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现在一定已经被卖出去了。 沈秦筝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是沈寒潭的儿子,真正的少庄主是那个不足五岁的小孩。傅城主,劝你还是尽快把他们找回来。” 傅义天一哂:“小孩儿,先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再来哄人吧。” 沈秦筝明白了。 沈秦箫和徐行一路上是偷摸赶过来的,换得也是家中小厮的衣服。本想着到了朔方再好好做休整,没成想因此弄巧成拙,让塞上城的绑匪门误认为他们是家仆。 傅义天继续说:“怎么,你爹对这噬魂灯也有兴趣?” 沈秦筝不想跟他做过多的纠缠:“城主既然能打我们一个伏击,想必早有内应。不妨让他出来看看,我是不是沈家小公子。” 这样一来,可能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傅义天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是喊了一声:“来人。” 不一会,进来一个同样胡人装扮的人,金发蓝眸,是个黠戛斯人。 此人进来先是对傅义天一拱手,然后抬头看了看沈秦筝,转头禀告:“回城主,这孩子不是沈秦箫。” 傅义天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沈秦筝见他没有在继续往下说,看来应该是不认识他。也就是说,这个内应,一直潜伏在杏子坞了。 方才说出口这个提议,赌得就是太白山庄不可能会有内应,而他又长期被隐藏在太白山庄,并不被江湖人所知。万一内应真得是太白山庄出来的,他也好知道到底是谁。 赌赢了这一局,沈秦筝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道:“傅城主,这回你相信我了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