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高兴的很。 自此,只除了沈秦筝没了本应板上钉钉的婚事以外,各家都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沈秦箫错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方面觉得:有人竟然瞧不上他的二哥,竟然敢退他的婚事,实在是有眼无珠,欺人太甚。 可是更多的,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狂喜:他再没了婚事的诸多牵绊,不必为了其他原因,去娶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子。 尽管沈秦筝说过,他欢喜于她,可他直觉,那是他违心。 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狂喜夹杂着一丝歉疚,但他止不住地高兴—— 沈秦筝婚事没了! 他在过去的那三年里,暗地想了很多办法,妄图将此门亲事作废。办法甚至包括但不限于——干脆毁了刘小姐的闺誉,一了百了。 这想法刚出来,他首先就斥责了自己一通,但是他们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来,轻轻地挠他一下。 这一来而去地纠结,将事情拖到了现在,如今反而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少年之前的难过刹那间荡然无存,他刚想兴冲冲地开口,可是一抬头又看见沈秦筝那张无奈自嘲的脸,又觉得此刻在他心伤处撒盐不太友好。 于是强憋着一口气挤出了一个似怒非怒的语气,带着牵强的遗憾,干巴巴地回道:“啊……原来是这样,他们好没眼光。” 沈秦筝早已将他面上所有微妙的变化尽收眼底,心底苦闷之余,倒也有些好笑和解脱。 沈秦筝淡淡笑了笑:“是。由来锦上多添花,雪中难送碳。树倒猢狲散,我也怨不得他人。” 这话说出来,寻常里听见地下一句,总会是“君此后另觅良缘不在话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云云的客套话。 可沈秦箫就是说不出来,他想: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不娶。 “不过我本也无心此事,此番反而如愿,今后也无意考虑了。”沈秦筝将满地狼藉收拾好,然后坐下来感叹道:“日后孤家寡人,你若无意,我自收拾着去了西郊香山寺常伴青灯古佛,也未尝不可。” “我愿意的!”沈秦箫急声道。说完,他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自很是愿意的。” 得了此诺,沈秦筝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那一点担忧,勉强笑了起来。 他看着沈秦箫,再次暗自在心里告诫自己:“我要救他,哪怕背上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但此刻的尴尬荡然无存,惟剩下些若有似无的同心同德的暧昧,混着窗外的明月清风,在这房中丝丝蔓延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秦筝才问道:“你方才来找我,是为着什么?” 沈秦箫这才想起了自己不请自入的初衷,一手指向窗外忙道:“啊是,方才看着窗外之月,想起了我们来时所经过的乱葬岗到底在何处。我跟阿行纵马走时,那月正在东山之上,正是此位亦近于此时。纵马向月而行不过两炷香,便出了山。” “我们只要背向明月,反向行之,定会找到那方乱葬岗。贸然才有此意,想着先来告诉你。心中仓促,便由着小时候的性子了。” 幼时别说不等回应就入得门内,往日在他院子里时,那房门根本就是个摆设,从来作不得数。 沈秦筝当然没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引起他注意的自然是那诡异的乱葬岗。 他有些激动地问道:“可当真?” “我仔细回想过,应是可行。” 若是现在就能找到那乱坟地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些什么鬼物作祟,说不定还能得知林寡妇的死因相关。 沈秦筝起身当机立断:“我去叫莫青。趁月色明朗,我们今夜便夜探此地!” 他说着便要起身,可还没等起身,就被一只手拉住,又坐回了原位。 “等等!” “可还有什么不妥?”沈秦筝疑惑道。 谁知半晌也不见沈秦箫答话。他的手一抓完,便立刻缩了回去。沈秦筝分出了一点心神来感受那里残留的余温,只觉得有些滚烫。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