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突然有些淡泊,挤占上脑海的有半数都是欲望。 不能在继续想下去了,再继续回想他们嗓音与样貌,恐怕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沈秦筝连忙走过去,将他扶着坐起来,一只手在他的腰上按摩。 沈秦箫气呼呼地说:“你哄我!明明,明明……” 明明了半天,他也没有明出什么名堂。 他想说自己明明应该是在上面那个,但是为什么后来变成下面那个了。 当然,这些知识都是他在行走江湖时无意从茶馆里听了一耳朵,但是具体应该怎么做,从来没有上过青楼和南风馆的小少爷自然是不懂的。 但是据那些人所说,上面的人才会很舒服,最开始他的确是在上面啊!不说别的,沈秦筝也的确在他身下软着嗓子叫他“官人”。 没错呀! 沈小公子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明明什么?” “……没什么,”沈秦箫别扭地转过脸,气呼呼地说,“原来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这事情并不舒服。我瞧着你倒是挺自在,以后我要在下面。”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秦筝的脸就红成了猴子屁股。 “说什么胡话!”沈秦筝忙不迭地将姜汤端过来:“把它喝了,没有放胡荽。” 他将碗递过去,然后把滑落下来的褥子重新搭在他身上:“莫青辰时在前面的岸边等我们,我去撑船。再睡会儿?” 沈秦箫摇摇头:“平日里这时候该起来练剑了。哥,你跟我讲讲江南各道这几年的情况吧。此次我下江南来,原本也是跟着巡抚使一道考铨地方功绩。我看那几个老头子也快要到了,我也得早日跟他们汇合才是。提前了解情况,也好回去交差。” 沈秦筝失笑:“你才上任几天,就学的如此老练了。” “哥你不知道,”沈秦箫义愤填膺,“我刚到御史台第一月,学着写参奏本的时候,就被御史中丞好一顿数落。就因为我把心里所想写出来了,他们竟将我的折子打回来!还罚我去阁里抄。” 沈秦筝奇道:“因何?” “岭南道观察使写了封通商奏本。大意不过就是说南海诸国与我朝交易往来并不诚心,时常有些摩擦。那人又是个新官上任,从折子上看想来也不甚受当地商贾欢迎,因此就写了封告状信递上来了。我见他折子里声泪俱下,一把年纪还得如此买惨,因此就将情况多着墨了几处。哪想着中丞说我什么不懂风向,不解深意什么的……嗐,反正我是没听懂。” 沈秦筝了然,一般这样的折子,不是给皇上告状要以辞官相挟的,就是找朝廷要东西的,属于李肆最不想看见的折子其中之一。这不喜欢的程度,甚至能排上前五名之列。 于是他更好奇了,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是……如何着墨的?” “就写了类同‘商贾作乱,汲汲钻营,劫民之才,实乃刁民’的话。” 沈秦筝:“……” 好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道:“不打回去才怪呢。” 如今因着傅义天那事,大梁的商贾处境动辄得咎,举步维艰。虽说古来商人便算是最末层次,士农工商,商在最后就很能说明问题。可是偌大一个国家,各地年年赋税交的最多的那一头,还是得算到商人头上。 自给自足,日作更息确实是朝廷最喜欢看到的盛世,但是倘若一个国家真的将商业完全压死,莫说如今南海东海甚至北疆各地通商受阻激起别的什么矛盾,恐怕过不了多久,国库就会先变得空无一物了。 百官只想着往自己家里挪物件儿,若是国库还不充盈起来,这就是要动到根基的一步了。 李肆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这种时候还火上浇油皇上跟前儿递,也就沈秦箫这丝毫没有政治敏感的棒槌能做得出来了。 他拍拍沈秦箫的肩,站起身去撑船的当口留下一句:“不要因着私怨带了偏见。这里虽是江湖,却又不是江湖。一旦成了朝廷的官,就要学着怎么为百姓伸正义讨生活,为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回过身,笑了一笑:“阿箫,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三日后,沈秦箫休整好身子,在徐行一言难尽的目光中拜别了山南道前往江浙与两江巡抚汇合。半月后抵京上奏疏在江南吏治方面的见解颇有见地,着实赢得了御史台诸位思想腐朽的老大人们另眼相看。 十二月,吏部给事中查御史台本奏数量,发现山南观察使的本数相当之少,年末考课提前往勤德殿里传了些风声。 没过几日,山南道沈府收了一封诏书——山南道观察使沈秦筝外放永州六年期满,回京述职后留任京中,授户部给事中。 沈秦筝接过圣旨,送走宣诏的公公,起身望向了北方。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过渡章真是太卡了_(′?`」 ∠)_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