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无,却有一种自己被横向切开了的感觉。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背后发毛,有些回不过神。 宫泽贤治看起来大条,但是并不是笨蛋,他正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门口传来了另一个乱步先生的声音。江户川乱步用着一种格外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贤治,国木田找你有事。 宫泽贤治眨了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嘴角重新带起单纯的笑容:我知道了,乱步先生。 他放下手里的工具,在离开的时候,还非常礼貌地关上了门。 天台的位置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而这份沉默,和以前那种默契的轻松不一样,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 时无这时候已经缓过神了,他觉得今天自己可能有点太敏感了,都有点不太像他了。 他试着用平时的语气开口:怎么啦? 但是他这种努力显然失败了,此刻的气氛并没有好转。反而因为他开口说出的话语,变得更尴尬了一分。 江户川乱步却沉默地走进了时无,在时无一脸茫然的表情之中,伸出手捧住了时无的脸。 江户川乱步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脸上不再是平时轻松愉快的笑颜,反而带起了一些凝重和不开心。 你在害怕。世界第一的侦探先生突然这样做出了结论。 时无看起来完全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江户川乱步看着这张显得懵懂茫然的表情,嘴巴微微抿起。 他看到了,在捡起蝴蝶发饰的时候,时无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措和恐慌那个表情他并不陌生,江户川乱步分辨的出来。 那是害怕别人、害怕这个蝴蝶发饰的主人死去的表情。 从地面上捡起发饰,这个动作似乎预兆了什么这让眼前这个自己产生了恐惧。 他害怕看到这样的场面。甚至已经预示到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去看到现实而已。 江户川乱步立刻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他有点担心。 但是他觉得自己或许更需要一些自己单独理清楚思绪的时间,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上天台。 然而一个人胡思乱想更容易想到其他不好的东西,所以他没有阻止贤治上来。 另一个自己喜欢贤治身上的感觉,这一点江户川乱步自己也感同身受。贤治的轻松纯粹总是最能打动人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在对方的脸上看到更加糟糕的情绪。 在贤治松开手之后,另一个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腹部的位置。他在确定自己的身体还是完整的这是一种超过了思维的本能反应。 而这个从未在平时表现过的动作,却告知了江户川乱步最糟糕的答案。 腰斩。 江户川乱步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因为时无从未表现出和这一点任何相关的小动作或者反应。 你连自己都骗过了。江户川乱步对着时无喃喃,声音低到时无都差点没有听清,他说:所以也骗过了我。 真的不害怕吗?当时看见社长时候下意识的躲避,真的不是因为恐惧吗? 时无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了,明明江户川乱步的话语没有重点,可是偏偏他听懂其中的意思了。 诶? 时无突然感觉到眼睛的位置有些酸涩,透明的眼泪从眼角的位置滑落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突然有着一种莫名的委屈涌上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时无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太过于平淡了,他对于自己的死亡,对于此刻的一切他就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没有办法真正的直接触碰到那种情感。 死亡,真的是那么简单可以略过的事物吗? 不是的,就算是失忆,死亡的恐惧依旧铭刻在了他的灵魂上。 那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他的身体恐惧着和他战斗,可是他依旧拿起了刀。 再如何冷静,再如何强大,哪怕在死亡后时无都未曾后悔过,甚至可以无怨的去安慰另一个人。 可是死亡从不代表就能将一切掩埋。死亡之时降临的疼痛,恐惧,委屈,害怕从不是不存在的。 人类光是看到别人的死亡都会受到心理上的问题,更何况是自己面对呢? 只是,从没有人有机会知道死人对于死亡的想法而已。 时无想要试着说些什么,可是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 江户川乱步平静地看着他,看着那张原本平静的面孔渐渐变得崩溃起来 腰斩到底意味着什么呢?那样的伤势不会让人立刻死去,只会感知着血液流失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冰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