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不怒反笑:“我只听过举人补官的,可从来没听说过状元也要等补官。既是这样,我这个状元不如不当的好。我这就修书一封,辞官归田。” 眼看他要走,那人连忙从座位上起身,紧走几步拉住楚辞:“楚状元气性何必那么大呢?这也不是我的意思啊,您看您就这样走了,上峰怪罪起来,我可担待不起啊。这样吧,状元出任六品官,我这手上还有几个位置,您要不要先看看?” 楚辞琢磨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但好歹没继续说要走了。 那人将楚辞拉到座位上,然后拿出一份登记了京城所有六品官职位的册子,上面画了圈的,都是还有空缺的。 像六部的主事,除了工部之外,其他人员都已满。楚辞思考了一下,工部是理科生人才的聚集地,他还是别去凑热闹了。大理寺的寺正,也就是法院里的处级,这里刑狱太多牵扯太大,容易招惹是非,还是算了。 通判,其实还不错,但那是对下面而言的。在这京城当通判,人人都能压你一级,而且遇到那些公子哥的纠纷时,你是处理还是不处理?琐碎的事情太多,又没有实权在手,算了。 楚辞看来看去,始终不太满意。他又往后翻了几页,然后看见了一个官名,叫做国子监司业。 国子监祭酒就是校长,这司业就相当于副校长,也是六品官。京师国子监,相当于一国最高学府,和现代的那两所学校也差不多了。 一下子荣升为副校长,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相对于其他部门来说,这个部门能被抓到小辫子的机会更加小。 他昨天回去以后,喝了两碗苦药下肚,又窝在床上发了一身汗,这才好了。好了后,他就立刻换了衣服,去穆大人府上拜访。 稍微寒暄几句之后,他从穆大人府上了解到了关于大皇子的一些事。 原来在他之前,皇后还怀过两胎,但不知是年龄小还是胎儿体弱的原因,都没能保住。 他爹娘二十多岁了,才好不容易盼来的宝贝疙瘩,自然是宠到了心坎里,不论什么事情都为他办好。 若说当今圣上没有当皇帝,还是个王爷,那宠也就宠了,最多出个败家子,祸害一下自家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当了皇帝后,心态就改变了。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皇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是需要设置一点阻碍的。于是皇上就不再事事为他出头,并暗示下面的人,也不要太把他当回事。 如果皇上知道他是这样招揽人的,一定会哭出声。楚辞想,算了,熊孩子和熊家长他惹不起,躲总可以了吧? “您是说,您要任国子监司业?”这个吏部官员但有些佩服他了,万里挑一的清水衙门竟然都被他挑去了。 自从上一任司业找关系调走后,这个职位就空缺了。既然他要当,那就当吧。 “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把文书拿去盖章,过几天,您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楚辞满意地点点头,等这阵风头过去,他再想办法入翰林院吧。 四月三十日,沈从飞要去上任了。他去的是皖安省的一个小县城,据说是个穷地方。虽然那里生活条件恶劣,但穷地方也有穷地方的好处,那里容易出政绩。 “沈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愚弟谨以浊酒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沈从飞接过酒,和楚辞碰杯之后潇洒地一饮而尽:“多谢楚兄,也愿你在京城,能够平安顺遂。” 看着沈从飞踏上马车离去,楚辞的心中不免又生出几丝愁绪,除了大虎之外,他又是只有一人了。 这种愁绪,等楚辞回家后,就全然消散了。 因为张虎递给他一封信,说是西江会馆那边刚刚送来的。 说到西江会馆,那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上次楚辞去那里时,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踏入了南江会馆或是鲁东会馆之中。这分明是从茅草屋进化到了大别墅!门里门外修葺一新,各个屋檐底下张灯结彩,老旧的招牌也换成了闪着金光的四个大字,最让楚辞不能接受的是,他们将上次楚辞住过的那间屋子外题上了“状元房”三个大字。 那掌柜的更是把楚辞奉为上宾,毕竟会馆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