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穿细棉布裁的衣裳而被人小看,他只是觉得这样比穿绫罗绸缎更舒服些罢了。听完这人说话,他立刻气笑了。 本来还没打算和他计较那么多,既然这么猖狂,就别怪他了,也算是给被坑的大家除害了。 他四处看看,在不远处发现了一队官兵,于是拍了拍楚小远,让他去唤人过来。 这车夫见他此举,顿时有些慌张,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他们早就打点好港口的管事了,区区一个外乡人,还能把官兵叫来? 可谁知,那小孩跑过去没说两句,那队人就过来了。为首之人一拱手,恭敬地说道:“不知楚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可是这人得罪了您,下官马上让他给您赔不是。” 这人是莫向棋的下属吴志方,他虽不知道楚辞的真实身份,但知道傅大人家的小少爷跟在楚辞身边求学,因此对他十分客气。 “倒也不是得罪了我,只是此人做生意十分不厚道,表面上明码标价,暗地里则是坑蒙拐骗,无数初来此地的人,恐怕都上过他的当。就连我当初赴京赶考时,都曾被他骗过。我担心,他们这样做,会让很多外地的客人对海平府留下坏印象。” 吴志方一凛,狠狠地瞪向车夫,喝到:“这位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那车夫没想到眼前这个书生竟然还是个大人,当下两股战战,哆嗦着说道:“大……大人,小的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看在朱管事的份上,饶小的一次。”他不敢反驳,只能搬出自己的靠山,希望能逃过一劫。 吴志方眉头一皱:“朱管事,他是何人?” 他身后一个下属上前道:“应是那朱大头,借着有个当妾室的姐姐,总是耀武扬威的那个。” “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他。”吴志方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和那人的姐夫位属同级,上头刚准备在他二人之间提拔,没想到现成的把柄就递到了他手上。 他朝楚辞一笑,表示一定会严查此事,还港口一个风清气正的行商环境,也让途径此地的人,给海平府留下一个好印象。 楚辞满意地点点头,这群人这么多年仗势欺人,掠夺不义之财,也是时候被收拾了。 他带着楚广他们在海平府住了一天,然后赶路回京城。他在京城安置了一处宅子,虽不比将军府大气典雅,但也有两进院子,住下一家人绰绰有余。 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将军府,可家人到来再将他们安置在里头就有些不好了。于是掏空了所有积蓄,买下了这座离将军府只隔一条街的房子。 事后,楚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存钱箱,留下了贫穷的眼泪。他毅然决然向上头提出了加薪申请,哪有身兼三职却只领一份工资的?太压榨人了! 这份申请压在户部两天,朝野上下的官员们就都听说了,然后楚辞就被狠狠地嘲笑了。当了官,哪还有人只靠那点俸禄吃饭的?每月那一百多两银子,放在普通百姓家绰绰有余,可对于比较大的府邸,一天的花销恐怕也不止这么些。 有人蠢蠢欲动,想着给楚辞送礼。可徐管家这个人精,哪会轻易收下败坏他的德行。又有人使出歪脑筋,邀请楚辞投钱分红,其实就是变相给他送钱,也被拒绝了。 这时候,有些人看楚辞的目光就有些敬佩了。不过他们觉得楚辞不肯接受这些孝敬也能理解。 一来,他现在声名鹊起,人人皆知他是先帝亲封的太子少傅,也是如今的宁安帝每日提到的先生。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人多不胜数,在这种时候自然更加要谨言慎行了。 二来,就不得不提到他克妻的传闻了。原本知道的人不算太多,但以楚辞如今的地位,什么不被人扒出来。现在就连普通百姓,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拿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就连下人,他都只有两三个,月俸用在这上头,根本花不完。要不是买了房子,估计一辈子也不用为银子发愁。 这件事,已在京城传为笑谈,只是在小皇帝亲自批准,并要求户部当月就按规格下发三薪后,大家的嘲笑就变成了嫉妒。 有人也想占点便宜,可他做不到楚辞这样廉洁,只怕一开口,家底就让人查了个干净,只能悻悻作罢。 自此,楚辞成了大魏朝唯一一个领三份工资的人。 在楚家人搬过来后不久,楚广就听说了这件事。只是相对于外界津津乐道的三薪,楚广更在意的,分明是楚辞克妻的说法。 在这些故事中,都流传着他小的时候差点害死同村的姑娘和地主女儿的事。其他人不知道实情,但楚广却十分清楚。 楚辞小时候虽可爱,但个头小,又瘦巴巴的,根本就不讨村里姑娘们的喜爱,更别提定亲一事了。还有什么高人说他克妻,就更是乱讲,他们村哪有什么高人,个头高还差不多! 楚广原本以为是有人编排他弟弟,整日气得不行。可后来听说这是楚辞自己说的,立刻就傻了眼。 小二为什么要撒谎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