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镜子的画面便黯淡下来,里面一片昏暗,看不到其中的人,也照不出周围的环境。 苏鹤延小心地将镜子收起来:辛苦了,奶奶,之后就交给我们吧。 两人踏入顶楼。 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办公大楼了,从地面到天花板都铺满蛛丝般的白色细丝,里面还夹缠着看不清的黑色污渍,将整个顶层笼罩的仿佛怪物巢穴。 脚下的地面也变得柔软,像是踩在森林里那样,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但奇怪的是,一路向前,他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怪物,也没有袭击,整个顶楼安静又诡异,反而让人更加紧张。 越往前,脚下和周围墙壁的的蛛丝变得更厚实了,占据的空间也更多,有的地方只能弯着腰或者侧身才能过去。 当两人通过一道门后,终于看到了蛛丝的尽头。 那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足以容纳上百人,但现在整个空间都被蛛丝占满了,四周都有一个个被包裹起来的白色茧,从形状上来看可能是人。 天花板的位置倒着趴伏着一只形似蜘蛛的怪物,之所以说是形似,是因为它只有一个类似蜘蛛的大结构,细节却全然不一样。 这东西有着无数的长足,在缓缓动作着,身体表面遍布着一张张可怖的脸,有的像猛兽,有的像怪物,有的则更接近人。 这些应该就是它吞噬噩梦体留下的。 肖澄悄悄打量着大蜘蛛的身体,忽然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脸是苏鹤延,还不止一张苏鹤延的脸,各种面露杀机、笑容阴骘的样子都有,堪称全收集。 肖澄缓缓回头看着自家搭档:你到底给同事们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苏鹤延: 要怎么解释自己是个热爱和平的好同事呢? 还好,肖澄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落在周围:没看到什么战斗的痕迹,按理说能参与高级会议的都是GE里的精英,不至于这么菜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要么蜘蛛的能力强到他们无法反击,要么就是这家伙在部长他们醒来之前就下手了。 苏鹤延点点头:我倾向于后者,但也要注意,楼下也是有人往上走的,可他们也没有回来,这个蜘蛛的能力肯定有什么古怪。 两人小心隐蔽身形,一点点从边缘接近大蜘蛛的位置。 大蜘蛛一直趴在天花板上,似乎对两人的接近无动于衷,可越是这样,两人便越不能放松警惕,一直小心地盯着它的动作。 突然,大蜘蛛动了,它没有凶狠地朝两人扑过来,只是睁开了眼。 这东西竟然有一双类似人的眼睛,其中并没有虹膜,是一片全然的赤红。 猝不及防之下,肖澄和那双眼对视了。 下一瞬,他感觉自己的脚下一空,周围的世界骤然变化,他好像在不断坠落、坠落、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在下方看到了光。 那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走廊,走廊的两边正在不断播放着画面,画面中是他的人生片段。 从医院里的第一声啼哭,到第一次站起来,第一次走路,再到上了小学,一点点长大,从孩童再到少年 肖澄的意识恍惚一瞬,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和大蜘蛛的对视,难道是幻觉? 这幻觉怎么长得这么像人生尽头的走马灯?怪不吉利的。 一个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响起,又像是直接响在他心底:选择吧,选择一段最令你后悔的人生,改变它。 肖澄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周围自己的人生片段。 是不相信我吗?那个声音轻笑,没关系,我来给你证明一下。 下一瞬,肖澄眼前的世界改变了,他看到还是婴儿时期的自己正独自在床上沉睡。 去吧,去给小时候你留个记号,然后你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相。 肖澄看着床上的婴儿,手臂忽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抓起床边的别针在幼年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道伤口。 呜哇床上的婴儿举着突然流血的手大哭起来。 被房间里的哭声惊动,门外响起了脚步,有人即将进来查看。 现在,看看你的手。那个声音继续。 肖澄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背上,愕然在和婴儿同样的位置看到了一条细细的伤疤,伤疤呈现白色,显然是年代久远。 同时,他的脑子里也出现了一段关于伤口的来源。 那是某一天妈妈告诉他的,说他小时候自己顽皮,抓了个别针给自己划的,那之后,爸妈都不敢再把尖锐的东西放在肖澄两米之内。 记忆是那么清晰,他甚至可以想起妈妈那时好笑又无奈的表情。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