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渊没好气地瞪眼问道。 “将军是否眼花了?我哪敢笑呀。在下不过一介草民,讨讨饭,捡捡破烂,才勉强维持得了营生,不懂那繁文什么节。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景竹抱拳示意,可分明就是笑着的。 话已至此,若继续纠缠下去,反倒显得杜渊作为一个将军,硬是要跟一个小乞丐斤斤计较了。 秉持着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想法,杜渊只是狠狠地剜了一眼景竹,便眉开眼笑地欣赏旁边的美人王爷了。 不过杜渊今日是注定两头吃瘪。明玄钰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说舟车劳顿想静养几日。 见杜渊有些为难,明玄钰抬眸望去,虽然面无表情,可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好似会说话般盛满委屈,在他反问了一句不行吗之后,杜渊咬咬牙答应了过几日再来。 一旁的景竹不禁感慨,好家伙,长得好看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送走了杜渊,明玄钰叹了一口气,随意将身上披着的大氅丢给景竹,便吩咐王府下人准备东西,他要沐浴更衣。顺便,安排了人将别院再打扫一遍,让景竹和麦子再住回去。 这还真是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刚放松躺倒在柔软的床褥上,准备思考一下到底过多久才能真的离开这里时,老管家易安悄然无声地来到门口,干咳了几声以示提醒,吓得景竹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易安说王爷有要事相谈,他来带路。可是,明玄钰此刻不是应该正在沐浴更衣吗? 穿过襄王府的曲折回廊,此时是阳光正好的冬日午后。阳光穿透枯枝筛过,抖落在朱漆长廊上,斑驳在石阶上,铺展在人的身上。 带到地方以后,易安便先行告退了。景竹从没来过这个地方,只觉得有够僻静。嘎吱一声推开门,迎面而来一阵暖流热气。果不其然,原来传闻中王爷的专用浴房,大抵便是此处了。 穿过引导的短道,沿着装饰华丽的边墙走到尽头,掀开翡翠冷玉珠帘的遮挡,又绕过绘山水白玉雕金丝屏风,景竹惊讶地发现,这里何止是听闻而来的浴房,竟是一处奢华大气的温泉浴池。 而明玄钰正浸泡在温泉池中,正面对景竹,一双臂膀搭在温泉池边。白皙的肌肤上透着水光,隐隐有光泽流动。披散的墨发不扎不束,微微浸湿,浮在水中的部分犹如妖异的水草。 细致犹如美瓷的肌肤,一张朱唇如红樱初绽,长长的睫毛沾着水珠忽闪。明玄钰如此坦诚相待,令景竹出神地定住,愣愣地望了半晌,这才避嫌地侧过身去。温泉水滑洗凝脂,大抵也就是这般了吧? “景公子,事到如今,还会害羞吗?” 明玄钰随手撩起一捧水,边说边望着水从指缝悉数流下。 “咳……王爷找我何事?” 景竹虽是侧过身去,还是忍不住想偷瞄一眼。 “过来。” 明玄钰勾了勾手指。 如果心里真的有一只小鹿,景竹觉得自己内心那只大概已经快摇头晃脑地甩成长颈鹿了。 紧张得几乎能清晰感知到咚咚的心跳声,景竹拍了拍脸,故作镇定地走到明玄钰的身边。 这个人,真的好香啊。就像是他自带的体香,就算只是站在他身侧,也总是能感受到周遭盈满着清雅幽远的檀香味。 “王爷,有何贵干?” 景竹俯下身询问,发丝从肩上滑过。 然而明玄钰却一直沉默不语,没有回应。就在景竹怀疑王爷是不是在温泉里泡太舒服睡着了时,明玄钰突然侧过身来,伸手一把揪住了景竹的衣襟。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景竹自然没有料到,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了温泉池里。浸了水的衣裳很快吸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