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准儿媳成亲当天悔婚,并投何自尽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那个曾经大闹宫廷,并戏弄了太后的女子就这样消声逆迹,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而恭亲王府那位貌若天仙,有着沉鱼落雁之容的大公子则一夜之间蓄满了胡须,整个人苍桑了很多,再也没有人说他娘气了,因为现在的大公子,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戾气,一里之外一副生人勿近。 腿还是残的,仍坐着轮椅,脸上惯常的微笑再也看不见了,总是冷着一张脸,稍有不慎,便出手杀人,许多朝庭官员,路人甲乙丙丁见了他都靠边走,连太后也惧怕他三分。 小皇帝却很高兴,常常粘着他,就算他的态度再冷漠,也喜欢跟他在一起。 淮河水泛滥,沿河十万之众流离失所,官府早就拨了钱款和米粮救助,百姓的日子却还是很苦。 秦怀谨的营地就驻扎在堤坝上,扎着帐篷,外面的太阳晒得人流油,高温热得让人难受之极,饶是斯文讲究的他也不得不把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马卦,那还是桑苗在时,亲手替他设计和制做的短袖,比一般的马卦看起来斯文体面了许多,又凉快。 “大人,米粮很快就分发完了,还是有很多灾民没有领到粮食。”李照丰进来禀道,顾桑苗走后,李照丰万念俱灰,还好秦怀谨告诉他,桑苗会水,她只是暂时离开了,到一定的时候,会出现的,李照丰就跟了秦怀谨,来淮水治河救灾。 “从徽州调来的粮食也分发完了么?怎地这么快?不是有十万石之多么?”秦怀谨道。 “是啊,按您的吩咐,调来的米粮由各州县领去分发给各地的灾民,按说地方上有了米粮,灾民有饭吃了就不会再往省城跑,可现在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灾民涌来,咱们库里的粮食很快就分发完了,得需再调新粮才成。”李照丰道。 “真真奇了怪了,按各洲县上报的库存,原本还有些余粮,加上咱们分派下去的,最少能糊个十天八天才是,等水退下去了,灾民可以归家,开始自建自救,怎地才五天不到,粮食就全完了,灾民还是没有饭吃呢?”秦怀谨不解道。 “现下怎么办?您再向许将军讨粮么?”李照丰道。 “讨个鬼,那厮就是个扒皮,每次我一讨,他就征我晋地的粮,当我秦家是摇钱树呢。”秦怀谨烦躁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由着这些灾民天天饿着肚子围住咱们的营账吧,再这样下去,咱们也没得饭吃。”李照丰道。 “这鬼天气,热死个人,再不退水,不下雨降降温,起了瘟疫就不得了。”秦怀谨使劲摇着扇子道。 “下雨也不得了,河水一退又会涨起来,朝庭年年治河,年年拨不少银子下来,河水还是年年泛滥,钱都不知去了哪里,这河堤,根本就是积年没修的,工部不知道在干啥,那些坐在朝庭的高官,统统都是尸位素餐。”李照丰抱怨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