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正好进来四个穿着粗布大袄子的男子,都面带倦容,一进来便摊坐长凳上:“伙计,来两碗羊杂汤。” 四个人,只要了两碗羊杂汤,倒是要了十二个烧饼。 一会子伙计送来了顾桑苗买羊杂汤,齐思奕接过汤,直接去了那一桌:“在下买得有点多,几位大哥若不嫌弃,请帮帮在下用了这粉羊杂火锅如何?” “这可如何使得?”年纪大的那个人忙起身推辞。 “我娘总教训我,不能浪费粮食,可这的羊汤也太好了,一贪吃,就多买了一份,如今提回去,肯定又得挨娘的絮叨,你们帮我吃了,也免得我愧对娘亲和粮食。” “大哥,我饿。”四人里,年纪小的那个早就在吞口水了,他们只点了两碗汤,并没有羊杂和羊肉,又只有两碗,本就不够吃,如今平白多了好吃的,怎么忍得住。 “老四……”年纪大的心疼又愧疚地看了老四一眼,还是有不赞同。 “好吧,这是我吃不完的,我也不带回去了,就放在这里,你们当是捡的吧,我跟我兄弟这就走了。”齐思奕说着将羊杂火锅放在他们桌上,对 顾桑苗招手。 顾桑苗连蹦带跳跑了过去:“哥,外面的雪好像又大了,咱们等雪小一点再走吧,你看我的鞋都湿了。” “可是娘还在家等咱们呢。” “不嘛,我不嘛,这里暖和,而且,你看我的耳朵都起冻疮了。”顾桑苗道。 “可是再捱下去,天就黑了,娘说街道上不太平。” “这位小哥,汤我们要了,你们就先等一等,等我们兄弟几个吃完,送你们回家如何?”四人中的老大道。 “那就多谢了。”齐思奕还未答应,顾桑苗高兴地拱手道。 “要不再来点酒吧。”齐思奕见几个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伙半送了一壶酒来。 “哥,我也喝点儿,喝酒暖身。”顾桑苗立即凑过去,与其中一个不爱说话的坐在同一条凳上。 酒来了,顾桑苗又要了几个菜,大家挤一桌吃了起来。 言谈间,知道年纪大的那个姓丁,四人并非亲兄弟,只是关系很好,以兄弟相称罢了,丁老大是他们为首的。 几人果然都是矿山里干活。 “不是开得银矿吗?怎么几位大哥好像手头很不宽裕呀。”顾桑苗不解地问。 她给自己贴了张娃娃来,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声音也是刚变声的时期,又一脸无辜的单纯模样,很容易让人对她不防范。 “黑水城里大多都是矿工,少有家中有余产有地的。”丁老大道。 “工钱很低吗?”顾桑苗问:“若是一家有两三个在矿山里,养家符口应该是足够了的吧。”她来时做过功课,朝庭对官家矿的工钱是有规制的,比起工部一般的工匠并不低。 “工钱倒是不低。”丁老大道。 “就是总拖欠,这回又欠了三个月没发。”刘老二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