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银蟾僵了一僵,冷冷道:“我娘死了,你很高兴罢,从前不敢做的事,现在都敢做了。我看你帮曲凌波一点都不为难,你早就盼着这一日了。” 曲岩秀放开她,敛眉道:“我没有,这门亲事是柳教主亲口许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很过分么?” 蒋银蟾讥诮道:“该做的事?那你可有对我娘尽过半子之责?你明知曲凌波要害她,守口如瓶,助纣为虐,算哪门子女婿?” 曲岩秀无言以对,颓然坐下,目光落在桌上,注视着一只扑向灯罩的飞蛾,道:“对不住。” 乡间的日子简单清闲,武功并没有什么用处,村民们不识兵戈,不知何为江湖,蒋银蟾实在找不到机会逼曲岩秀交出解药。到了六月初四,她对曲岩秀道:“既然要成亲,总要置办些东西罢。” 曲岩秀见她似乎服软了,喜形于色,道:“凤冠嫁衣,喜帕花烛我都准备好了,你看看,还要什么,明日我们去城里买。” 城里人烟辐辏,人多的地方机会就多。次日,两人骑马进城,也不知是冤家路窄,还是时来运转,随便走进一家酒楼,便遇上青荧山庄的人。青荧山庄在洞庭湖畔,与北辰教有血海深仇,庄主的大弟子宣戍认出曲岩秀,和四个师弟拔剑围攻过来。 这五个人本来不是曲岩秀的对手,但附近的江湖人士听说曲岩秀和蒋银蟾在此,就像苍蝇闻见了血腥似的,纷至沓来。曲岩秀的银鞭圈出无数鞭花,断刀断剑断肢落了一地。蒋银蟾躲在他身后,悄悄往窗边挪动。 “小妖女想跑!”一人扬手射出三枚铁蒺藜。 曲岩秀银鞭甩过肩,鞭风一扫,三枚铁蒺藜都打在了柱子上。宣戍的剑向他胸口刺来,重重剑气如波浪推进,剑尖摇闪出虚虚实实的光圈,这是青荧山庄的绝招明河共影。曲岩秀躲闪不及,一道剑光从他身后穿出,惊鸿破魂。 宣戍仰面倒下,咽喉汩汩地流着血。蒋银蟾回剑又杀一人,曲岩秀才醒悟,她体内的毒素已化解了一部分,她想趁机逃跑,又不忍心看他丧命。蒋银蟾吃了原晞配的两种解毒丸,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口气用尽,头晕眼花,站立不住,曲岩秀护着她上马,心中的滋味难以名状。 两人出城绕了一大圈,甩掉众人,回到楝花村,曲岩秀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背上中了两把飞刀,失血过多,苍白的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微弱,蒋银蟾把耳朵贴上去,才听见他说:“解药在床头的果盒里。” 蒋银蟾一怔,他便晕了过去。 醒来还能看见她吗?不确定。想知道,又怕知道,昏昏沉沉之中有苦涩的热汤流入口中,曲岩秀睁开眼,见桐月端着碗,举着汤匙坐在床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