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心软,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心软,就连此时此刻看着苏轻弦不忍心拒绝他,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是心软。 可她就是不想拒绝他。 苏轻弦见她没动没言语,心里一喜,拉着她转头往回廊走,上了台阶又问:“进屋去,还是只在这里?” 段晚宁看了眼他放在飞来椅上的长弓,道:“这是你的?” 苏轻弦笑着点头,拿起长弓给她看,一面道:“我两个月前便定了,前几日才拿到,你看,这是上好的西川竹和狼骨压制而成,这根弦,你猜是什么?” 段晚宁摸了摸道:“牛筋?” 苏轻弦得意笑道:“差不多,是青州的犀牛筋,极有韧性和弹性,非常难得,我的人找了好久才猎到一只。” 段晚宁点点头:“你原来喜欢弓箭。” 苏轻弦看了她一眼,摸着长弓道:“我并不是喜欢弓箭,而是,我时常会想,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说完才想起段晚宁可能听不懂,便解释了一句:“我是说,戎马生涯。” 段晚宁点点头:“你想参军打仗。” 苏轻弦勾了勾唇角,把长弓立在廊下,拉着她坐下道:“只是想想罢了,男人嘛,谁没点横刀立马,攻城略地的幻想呢。” 段晚宁摇头道:“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轻弦不有诧异:“这话又从何说起?” 段晚宁摸了摸那把长弓,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轻叹道:“古今多少名将,又有几个落得善终?便是你一心一意忠于朝廷,可终究人心难测,到头来,多少猜忌毁誉,多少指责谩骂,多少诬蔑谎言,谁能抵挡的住?你说皇帝圣明,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就会害怕,没有例外,只有冤屈。” 苏轻弦拧紧了眉头,深深地看向她:“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很心疼。” 段晚宁收回目光,轻笑了一下:“大可不必,我自己都不心疼我自己了。” “宁儿。”苏轻弦忽然握住她的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段晚宁瞥了眼两人的手,点点头:“随你。” “宁儿,我知道有些事你可能不想说,也不方便和我说,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苏轻弦认真地道,“请你一定和我说,我必会鼎力相助。” 段晚宁诧异地看着他,呼出一口气道:“其实许知恩的事就是你帮忙遮掩的,我欠你一句多谢。” 苏轻弦笑了笑:“他贪墨饷银的事,可不是我查出来的。所以我才说如果,毕竟你这么本事。” 段晚宁被他逗笑,侧转身放松地依靠在廊柱上,一条腿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