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的威风凛凛、雕刻精美,有的明显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弄来的粗糙货色,但家家门前都有石狮子。 石狮子镇宅驱邪,用来化解门外的凶煞,通常是大户人家才会摆放的东西。像这佛心镇上一样,家家户户都摆上一对,就有些诡异了。 ……就好像这街上,会出现什么恐怖的、需要驱散的阴邪一样。 正在这时,有两人从楚千酩身旁的巷子口里走出来:“今日多买点米,家里米缸子空了……” 总算有人了! 楚千酩连忙起身,想要拉住他打听打听这镇上的奇怪之处,“这位仁兄,你……啊!” 他猛地捂住嘴,差点没按捺住惊叫出声。 那两人身上衣裳整齐,看着与常人无异。可在脖颈以上的那张脸上,却是模糊一团,根本没有五官! 其中一人被他一拍,慢慢低下头来。 楚千酩吓得连呼吸都忘了,一股冰凉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肉色的模糊脸庞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那张脸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虽然完全没有五官,但楚千酩却在一瞬间诡异地从这张脸上看出了惊恐到扭曲的神色。 “快走,快走快走!”两人拉拉扯扯,转眼就从刚才出来的巷子口哧溜又钻了回去。 楚千酩:“……?” 按照一般恐怖故事的套路,这人不应该裂开嘴笑笑,对他说点什么恐怖的话吗? 他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这俩无脸人却自己跑了?! “……你们也看见了吧,”他惊魂未定地按着胸口回头看小道士和祝凉,“他们那脸,太恐怖了……可是怎么就跑了?” 小道士一脸认真地说:“或许是看到楚兄仪表堂堂,英俊逼人,他们自惭形秽,实在无颜见楚兄,就吓跑了。” 楚千酩:“……”你说的好tm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这是真·无颜见他啊。 “对了,楚兄系的那是个桃木符吗?”小道士忽然指了指他的腰间。 楚千酩一低头。 “哦,这个啊,”他随手取下系在腰间的桃木符,递了过去,“是啊。我也预感到此地阴邪,因此备了这个,辟邪用的。” 祝凉在旁边轻轻地“嗤”了一声,颇为不以为然。 “楚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吃穿用度都精致极了。”小道士接过桃木符,很是感慨了一番。 “别的不说,楚兄这桃符上的红穗子可真是好看,倒是和我这把光秃秃的桃木剑很搭……唉,只可惜小道没有楚兄这样的好运气啊,这般精致的穗子,小道自然是无福消受的。” 小道士一边说,一边很是哀怨地叹了口气。 “一个穗子算什么?”楚千酩连忙说,“传兄喜欢,这个桃符就送你也无妨。” 他的境客包袱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五花八门精挑细选的各种法器符咒,一个桃符而已,实在算不了什么。 “那小道就多谢楚兄了。”小道士一点也没客气,笑眯眯地收下了。 【……茶里茶气的】 【我惊了,原来人可以这么厚脸皮】 【爱占小便宜的坏习惯可该改改了,不然在这魇境里不会有好下场的】 【装成境中人就是好啊,你猜楚千酩知道了他其实也是个境客,会不会这么大方的就把桃木符送人】 【哎,其实我家楚宝就是这么大方……也是这么有钱,摊手】 【小楚啊小楚,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能这么逆来顺受上赶着当冤大头吧!(疯狂摇晃)】 【舟小船:阔少,饿饿,饭饭 楚大头:来,张嘴——】 祝凉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这两人,若有所思。 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什么轻盈如纸片的东西轻轻地擦过了他的额头。 他一伸手,指尖捻住了一片薄薄的红纸碎片。 “咦,这是……” 楚千酩也发现了,他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不知何时,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极淡的纸灰味,加上刚才他还吃了油炸糍粑,这味道让人喉咙焦燥发痒,不大舒服。 几人同时抬头,发现不知何时起,空中许多红色的碎纸飘飘洒洒,随着风翻飞飘落,好像有人刚放完满地鞭炮一样,在小镇街道惨灰的色调中分外刺眼。 就在这时,吹吹打打的声音隐约从街道尽头传来。 唢呐呜哩哇啦地吹着喜庆的调子,但不只是因为被风吹得有些扭曲,还是因为这空荡荡的街道太过冷清,听在耳中竟有些诡异。 刚才还一直十分正常的糍粑奶奶脸色骤变:“收摊,我要收摊了!” “啊?”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奶奶已经熟稔无比地“啪”地把炉膛和油锅盖上,把装满还没炸的面团子的炸筐一掀,以一种和她那苍老身躯极不相称的敏捷一溜烟跑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