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恩闪了一下腰,最后还是楚千酩眼疾手快把他给搀扶住了。 “舟倾……”唐思恩满脸哀怨。 “小唐兄,”舟向月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要真倒我身上,我们只会一起摔下去,我估计会摔骨折的。” “……呜。”唐思恩想想也是,自怨自艾地叹口气。 从这里出去,他就去减肥!!! “对了,你们记得许愿卡吗?”楚千酩突然说。 “上面写的什么来着?” “榕树不会动……”唐思恩忍不住一个哆嗦。 又是榕树!又是榕树! 从这个魇境出去,他要榕树ptsd了。 “还有榕树不会说话。”楚千酩缩了缩脖子。 “榕树有耳朵没有嘴,不是人。”舟向月言简意赅。 楚千酩和唐思恩:“……”好像有点不一样吧? 经过几人的解释,钱多和越瑾之再看栈道边郁郁葱葱的榕树,也开始觉得后背毛毛的。 榕树不是人? 如果是在外面的正常世界,谁都觉得这话简直是一句废话。 但在处处诡异的魇境里,再看到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明,就细思极恐了。 “不过,现在唐思恩你还没什么事,或许刚才不算触犯了规则?”越瑾之说,“好在舟倾发现了那张纸条,不然就惨了。” 她皱起眉,担忧道:“但是秋秋跟着巡山员走了……我担心……” “别担心,”舟向月说,“出现互相矛盾的规则的时候,就肯定有一个有问题。和白纸黑字出错比起来,还是小唐兄幻听了可能性更大。” 唐思恩:“……”喂! “也是,”楚千酩也说,“我们现在已经走在栈道上,不能回头,不能逆行,你不能回去找杜秋秋。” 钱多:“总归只是一场考试而已,怎么也不会真出事的,你放心吧。” 越瑾之明白这个道理,只好叹了口气:“好吧,我们接着往前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 同一时间,杜秋秋跟在巡山员后面,沿着小路往外走。 小路狭窄而泥泞,越走越窄。 两边茂密的榕树围成两道密不透风的树墙,甚至向路中间拥来,虽然她已经十分小心,但还是时不时就会蹭到湿漉漉的榕树须或枝叶。 那种触感冰冷、潮湿,夹杂着莫名令人作呕的水腥味,让她感觉越发难受。 在她的身后,时不时有拖沓缓慢的沙沙声响起,仿佛那些幽幽垂落的榕树须像某种蛰伏的触须一般,缓缓地收回去。 杜秋秋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巡山员。 矮个子的男人一直埋头往前走,并没有往后看。 杜秋秋纠结了片刻,还是没有开口。她咬了咬嘴唇,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布满泥泞水洼的小径上,踉跄地跟着走。 慢慢的,小径竟已经窄到连她都得侧身小心翼翼通过,几乎无法转身。 两边密密麻麻的榕树过于逼仄,天光都被榕树巨大的树冠所遮蔽,头顶落下阴沉沉的黑影,让杜秋秋莫名觉得,头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手心冰凉地握着伞柄,不敢抬头看。 沙沙。 她的头发在缓慢地摩挲、变长,甚至连她自己都能感知到。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越害怕越容易出事…… 杜秋秋一遍一遍对自己说。 可就在身后,那种被跟踪窥探的感觉更明显了。 窥伺的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好像那双充满恶意的冰冷的眼睛,逐渐从距离她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慢慢来到她的身后,然后贴在了她脑后…… 杜秋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指甲掐进了汗津津的冰冷手心里。 她猛地肩头一颤。 有什么冰凉湿黏的东西,倏忽爬过了她的肩膀。 “叔……”杜秋秋终于忍不住开口,嗓音颤抖,“您……” 她蓦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尖叫声卡在喉咙口。 小径太过狭窄,巡山员的肩膀刚一动就卡住了,根本没法转过身。 他就那样在原地站住了。 咯,咯,咯。 随着木头卡顿的声音响起,巡山员的头颅一点点转了过来,很快就转过了人类脖颈转动的极限,转过来正对杜秋秋的,是一张木偶的脸。 木偶的眼中是一团灰黑的瞳仁,画得僵硬的猩红嘴唇带着笑容,一点点地咧到耳根。 “怎,么,了?” ***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