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被打了戒尺。 郁燃自认罚得有理,他无话可说。回来确认了阿倾没事之后,他就得赶紧把昨日落下的功课补上。 可是小狐狸却不依不饶,呜呜呜地哼唧着要舔他的手心。 郁燃:“阿倾,我要温书了。你到别处去玩。” “嗷呜。”小狐狸用冰凉的小鼻子蹭他的手。 “阿倾,听话。”郁燃的声音严肃了一些,伸手推开它。 狐狸太小一只了,郁燃不过是轻轻一推,便把它给推了个趔趄。 毛团子回过头,仿佛难以置信郁燃这么粗暴对待它一样,水汪汪的黑眼睛控诉地看了他一眼。 郁燃一僵。 他不是故意的…… 然而小狐狸转身就跳下了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郁燃在桌前呆坐片刻,低下头开始温书。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阿倾去哪里了? 它早上起来,有没有吃点东西?昨晚病那一场,不吃点东西怕是好不了的…… 郁燃偏过头看了一眼小狐狸的水食碟,发现糕点已经换了一批,水也少了些,放心了许多。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等等,外面地上厚厚一层雪呢。 阿倾是出去了吗?跑到雪地里了? 它昨天才着凉发烧,今天若是再冻着了,会不会死? 郁燃坐不住了。 他得去找一找,不能让小狐狸就这么到处乱跑。 只是他刚一转身,便看见一只蓬松白绒的雪团子连滚带爬地扑过来,看见他惊愕的表情也丝毫未停,径直撞到了他那只挨了戒尺的手上。 一股冰凉熨帖的感觉从红肿发热的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顿时消去不少。 小狐狸哆哆嗦嗦地扭动着毛绒绒的身体,将满身的雪涂抹在郁燃的手心。 毛团子上洁白松软的雪层剥落,露出里面濡湿的红色绒毛,仿佛一只漏了馅的豆沙汤圆。 郁燃脑中空空地愣了半晌,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这小狐狸,是在雪地里打滚了吧? 哆哆嗦嗦冻成这样,它还要不要命了! 郁燃慌忙掐着小狐狸的前肢把它拎起来,轻轻地把狐狸毛上沾着的雪拍掉,然后赶紧抱着它坐到了火盆边,烤干湿漉漉的绒毛。 小狐狸在怀里哼唧着扭动了两下,好像还不服气。 郁燃抱紧它,把那轻微的一点挣扎都压了下去。 这么搏斗了半天,小狐狸总算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挣得过他的,叹出一口气,把毛绒绒的小下巴贴在了郁燃胸前,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郁燃低下头,看着怀里那双亮晶晶凝望他的黑眼睛,沉默半晌后低声道:“以后别这样了。” 就这么烤干了湿狐狸。 帝储殿下再度开始温书时,已经完全烘干的小狐狸在他身边转了两圈,然后毫不见外地扒拉着帝储殿下庄严华贵的黑色织金长袍爬上他肩膀,尾巴缠着他的脖子,在肩膀上舒舒服服地躺下来。 雪霁时分,淡金色的日光从窗户落进来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像在小泥炉上烘化了滴落的蜜糖,柔软而浓醇。 舟向月也在这暖醺醺的阳光下昏昏欲睡了。 他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当年他还是这只小狐狸的时候,其实更想骑在郁燃头上来着。 只可惜郁燃晨起后便要束发,金色的鹊尾冠将墨发束得一丝不苟,趴在上面一看就扎得难受,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趴在郁燃肩膀上。 小少年身上有一股幽远淡雅的沉香气息,小狐狸埋首在他颈边嗅着那气息,沐浴着温暖的日光,没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他再醒来时,往往已过数个时辰,可郁燃依然是一模一样的正襟危坐姿势专心温书,完全不曾动过。 舟向月:牛哇牛哇! 郁耳朵当真不是人,是石头成精吧? 其实郁燃也在想,小狐狸怎么能一觉睡这么久? 小小活物热乎乎的气息就扑在郁燃的后脖颈上,柔软敦实的温热重量隔着衣料传来,仿佛一件厚实的围脖。 肩膀上趴着这么一只柔软的小东西,郁燃不敢动,生怕它摔下去。 一日一日,他就这样连续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到了晚上便觉得肩膀酸痛。 …… 现在,小狐狸终于决定要主动打破寂静了。 它蓬松的皮毛一抖,就从郁燃肩头轻轻巧巧蹿到书桌上。 小狐狸伸个懒腰,顺势一滚,胖乎乎的小身子就躺倒在郁燃面前的书卷上摆出了一个妖娆的姿势,覆着长长睫毛的黑眼睛眨巴眨巴,勾引主人。 郁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