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任不悔强撑着从地上跪起来,凶狠地扑向舟向月——只是他想这样做,却没有半分这么做的力气。 咚的一声,他勉强撑起的身体又重重砸在地上,可能是牙齿把嘴唇磕破了,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此刻他的心脏和肺都支撑不住太过剧烈的动作,眼前一阵阵发黑,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浑身痛入骨髓。 就在这时,一把带着螺纹、无比熟悉的沉重刀柄却被塞进了他的手心。 他下意识地想要攥紧那把刀,可是连这样的动作都令他感到吃力,他更不可能拿起刀砍向敌人。 任不悔在涣散的意识边缘,听到耳边的轻声呓语:“师叔,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对我许个愿吧。” 任不悔喘着粗气,转动刺痛迟滞的眼珠向上看。 他看到眼前的孩子垂着眼看他,目光平静悲悯得仿佛不属于人间,清秀苍白的脸庞被璀璨珠光照耀得像是透明冰雪,笼罩着一层近乎圣洁的光:“我会答应你的愿望的。” 任不悔咬紧牙关,哪怕心底绝望疯狂的尖叫几乎要从喉咙里溢出——他想许愿! 他想不顾一切地许愿…… 他的愿望是那么强烈,只要有人能为他实现,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但他猛地咬破舌尖,让嘴里疼痛的血腥味将自己从痴妄的边缘强行拉回来,克制住欲望就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呼……呼……你做梦……” 邪神或许会实现你的愿望。 但一定会是以一种你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实现,让你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舟向月叹了口气,好累。 这人倔脾气钻牛角尖,可真不好忽悠。 他费劲地把任不悔从地上搀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两人此时都是孩子的身形,任不悔充其量也就是个比较健壮的孩子,还是能搀动的。 舟向月又把掉在地上的刀拿起来,再次塞到任不悔手里,还贴心地调整角度,帮他把刀刃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看进任不悔错愕的目光中,声音轻如梦中谰语:“你要不要先听听这个愿望的内容。” “如果听完了还是不想许愿,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 “麻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鱼富贵从水里钻出来,刚一进祭船就摔了一跤,差点陷进起伏流淌的珍珠河流里爬不出来。 他习惯了在水里游动,在陆地上也可以走路,却反而在这地方东倒西歪寸步难行了。 鱼富贵喘着粗气,好不容易骂骂咧咧地从珍珠堆里爬出来,先是拎起自己胸前挂着的鱼鳞端详片刻。 刚才在水里,他遇到了几团长发水鬼的纠缠。但那时他的鱼鳞挂坠忽然开始发烫,散发出灼热的亮光。 结果那些水鬼竟然一下子就被那光驱散了。 ……不,似乎不是驱散。 鱼富贵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总觉得那些水鬼好像是在看到那片鱼鳞之后就放过了他。 虽然只要他不带别人,自己在水里并不怕溺水,但少了水鬼的纠缠当然还是方便许多。 鱼富贵对着周围折射而来的明亮光芒,从各个方向看了看那片鱼鳞。 依然那样晶莹透亮、熠熠生辉,就像是一颗钻石一样,从每个方向的光照下闪耀出变幻莫测的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