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筝以为那一刻,自己真的要死了,所以才会在死之前,看见那么多美好的画面,像是把人生所有的甜都再尝了一遍。 他的回忆戛然而止。 人生也没有到此为止。 “叶津渡……” 时筝张了张嘴,虚弱又带着撒娇语气地说道:“……真好。” 时筝看着叶津渡,明明躺着的人是自己,却觉得对方的脸色比自己还要差。其实他现在讲一句话都好累,躺在床上像是天旋地转,喉咙疼,嘴唇疼,好像全身都被火烧过一样。 但是他却又好想和叶津渡说话。可是他说完这句话,叶津渡的脸色却好像更差了,眼眸黑得像是乌云遮顶,下巴都紧紧崩着,严肃得不得了。 时筝眼巴巴地看着他,费力地看清对方的脸。他一点一点抬起绵软的手,抬了几厘米,就被叶津渡重新握在手心。 终于触到了一片熟悉的温暖,不再是冷冰冰的。 “我在。” 叶津渡握紧时筝冰凉的手指。 时筝浅浅一笑,眼皮沉重得又要合上,他努力打起精神,说:“我还想在睡一会……” “恩,睡吧。我陪着你。” 叶津渡低下脸,在时筝的手背蹭了蹭。 时筝被对方的胡茬刺得缩了缩,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一天又这样过去。在时筝睡着的期间,叶津渡好几次都握着时筝的手,按到了对方的脉搏上,直到感觉那脉搏在跳动,才安心。 他没有在时筝面前表现出丝毫的手足无措,也没有在叶蘅面前表现出异样,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连闭眼都舍不得,是他没有保护好时筝。是他骄傲自大,以为一切都做得很好了,以为所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时筝,不把祖父的提醒放在心里,是他把高郁森想得太简单,把时筝的过去想得太简单,才会让他受这么大的苦。 叶津渡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当中,恨不得把高郁森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要伤害他的小玫瑰,他却没有把保护罩做的足够牢固强大,才让那些虫子有了可趁之机。 他会要所有做错事的人都付出代价的。 由于连续挂吊瓶,时筝的手背都肿了起来,叶津渡问护工阿姨要了一个暖手袋,垫在时筝的手心下面,又把对方手心的伤口都一一涂了碘伏消毒。 时筝就这样睡了好几天,每天就清醒一小会,本来就瘦的脸,现在更是瘦得没边了,吴芳予偷偷来看过一次,告诉叶津渡,时筝的所有工作她都推了,至少半年内已经没有任何工作了。 “……别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拜托叶先生,好好照顾时筝,这不是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