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明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真没杀人啊!” “大老爷们儿,哭个毛啊!”老罗忍不住骂道,一脸的不耐烦,“你说说你都干过啥事就完了。” 陈明杰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做过的事,包括对着被害人自慰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从其交代的内容来看,和他向警方供述的内容基本一致。 同样,他坚决否认自己对被害人进行了殴打和杀害。 听完陈明杰的交代,老罗忍不住说道:“你口味真独特!” “我哪知道他是男人啊,条子告诉我的时候,我差点恶心死。”陈明杰苦着脸说。 “你说你早就踩好点了,那你不知道他家里还有别人吗?”我盯着陈明杰的眼睛问。 “我是真不知道啊。”陈明杰看着我说,“我一直就看到他家里一个人啊。那天晚上突然看到多了一个人,差点吓死我。” “那人当时还有呼吸?” “有啊。”陈明杰不解地看了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你进屋就先开的灯,是吗?” “哪敢啊。”陈明杰摇了摇头,“进屋我先等了一会儿,先开的手电,然后才开的灯。” “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银行卡还有那个写着密码的笔记本?” “就在床头柜里,都放一起了。”陈明杰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问道,“简律师,你问这些干吗?” “你别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我摆了摆手,“你有没有脱被害人的衣服?” “没有。”陈明杰摇头。 “被害人反抗了吗?” “没有。” “你是先找到的钱,还是先做了那事?” “先找到的钱啊。”陈明杰不服气地看着我,“简律师,我虽然是个贼,但我不是色狼啊!” “你选择这一家,是因为知道晚上这家没人,对吗?” “一方面。”陈明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家的锁比较旧,好开。” “你不差钱,为什么还要偷东西呢?” “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你到被害人家里偷东西,也是考虑到这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出了事,也不会被重判,是不是?” 陈明杰明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脸上的伤,是你自己弄的吧?至少有一块是!”我肯定地说道。 陈明杰的表情僵了一下,我追问道:“你有强迫症,对吗?” “对。”陈明杰一下子垮了下去,带着哀求地看着我,“简律师,能为我保密吗?他们会把我当神经病的。” “谁都有轻微强迫症倾向,比如我,不用这支笔,就没法记东西。”我笑了一下,扬了扬手里的钢笔。 “我怎么……哎哟。”老罗刚要说话,我在底下已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随即站起了身,“强迫症没什么丢人的,这世界上成功的人大多有强迫症。老罗,我们走吧。” “别啊,简律师,你可得救救我啊。”陈明杰连忙喊道,“我是偷了不少东西,但我从来不偷光,更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说实话,我在大学教法律的,知道啥事大啥事小,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手。这回这事,我是真冤枉啊。” “你还是个有道义的贼了?”老罗撇了撇嘴。 “我说过,我也有强迫症,你看,会见当事人的时候,超过半个小时,我就不舒服。”我微微一笑,“陈先生,希望你没跟我们撒谎,你今天说的所有东西,我们回去都会核实的。” 有这样一类盗窃行为,嫌疑人盗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甚至没有特定的目的。其盗窃的对象也并不确定,可能是陌生人,也可能是熟人,更有可能是自己家里人。对于盗窃所得的物品,或收藏,或随手遗弃,甚至有时候还会物归原主。 心理学上将这类盗窃行为称为偷窃癖,是一种特殊的变态心理行为,其形成的原因较为复杂,但普遍离不开焦虑、抑郁和强迫症。 患者需要通过这种行为来舒缓自身所承受的压力。 陈明杰是大学副教授,月收入上万,经济上并不存在困难,但正处于晋升教授的关键时期。结合他的供述和刚刚的表现,我判断,他就是一个偷窃癖患者。 “这个陈明杰,肯定不是凶手。”一上车,我就说道。 “得,又来了!”老罗白了我一眼,“老简,查明事实前,别把话说满,小心遭雷劈。” “平时叫你多读书,你就不听,没听过微反应吗?”我也翻了个白眼,说,“我仔细观察了陈明杰的表情,他在交代那些事的时候,脸上以回忆的微表情为主,没出现说谎的迹象。”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