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重要。审判长,我们都清楚,在法庭审理中,所有的证据链条和推测都必须具有排他性,即如果不能排除我提出的疑问,那么这个案子的事实就不能说是清楚,证据也不能说是确实充分。我方申请新的证人出庭。”我说道。 “准许。传证人到庭。”审判长说道。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囚服、戴着眼镜的平头男子出现在了法庭上。 看着这个男人,我张大了嘴,难掩惊讶。我看了一眼老罗,他也和我一样的表情。 这个男人我们并不认识,我原本以为,今天出庭的还是张静,我们提交的申请里指明的也是张静,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换了个人。这让我和老罗有点措手不及。 “证人,请向法庭说明你的身份。”不等我和老罗质疑,审判长已经说道。 “我叫汪文斌,目前正在服刑。”证人垂头丧气地说。 “你是否清楚你的权利与义务?作为证人,你须如实向法庭陈述你所知道的事实,如刻意隐瞒或伪造证据,将承担法律责任,你清楚吗?”审判长问。 “清楚。”汪文斌点了点头。 “请辩护人提问。”审判长说。 “证人,你因为什么服刑?刑期多久?”我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张静把这么一个人送上法庭作证,甚至绕过了我和老罗,必然有特殊的目的,搞清他到底做过什么是眼下尤其重要的一件事。 “嫖娼,行政拘留十五天。”汪文斌说。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动,转身从辩护席上拿起了付大伟的照片。“你嫖娼的对象是不是这个人?” “对。”汪文斌点点头。 果然,张静并不是无的放矢地把这个人推上法庭的。 “4月1日那天,你和这个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请详细向法庭陈述一遍。”我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说道。 “4月1日那天。”汪文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老婆怀孕七个月了,我差不多有大半年没过过夫妻生活,实在熬不住了,就在网上找了个应召女,就是刚才那个人。我们在网上谈好了价钱,留了电话,我就去她那儿了。 “结果到那儿一看,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说话的声音太粗了,真人跟给我的照片比也壮实了不少。我留意了一下,你猜怎么着?嘿,这货竟然有喉结!”汪文斌恼怒地说道,“一看我发现了,他倒也没瞒我,痛快承认自己就是男的。 “你猜他怎么说?这小子还振振有词地说男的怎么了?男的更懂得男人要什么。说完上来就扒我裤子。我操,你说这他妈的恶心不恶心!”汪文斌嫌恶地干呕了几下,“法官大人啊,我承认我有嫖娼的意图,但对方是个男的,我们也没真做那事,我一看是男的,赶紧走吧,我可不干那恶心事。我这顶多算是嫖娼未遂吧?是,我走的时候,一来气把他手机拿走了,可他对我造成伤害在先,我这就是索取点赔偿,这不是什么大罪过吧?咱国家法律也没规定跟男人干这事犯法,咋就把我拘留了,还给我整法庭上来了?” 听到这儿,我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张静,不仅对我们有意隐瞒了汪文斌的真实经历,对汪文斌,她也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汪文斌,我问你,你和付大伟——就是你嫖娼的对象之间,”法官犹豫了一下,大概也在思考着怎么措辞,“在当天有没有发生肢体冲突?” 5 “有啊。”汪文斌痛快地承认道,“你想啊,一个大男人装女人出来卖,这事搁你身上你不来气?我当时就揍了他一顿,要不是怕吃人命官司,我当时非打死他!” “辩护人,你还有问题吗?”审判长问,我摇了摇头,审判长又向公诉人示意道,“请公诉人提问。” “这位证人,你都殴打了被害人的哪些地方?”公诉人问。 “那我哪记得,反正就是肚子、胸口吧。”汪文斌说。 “在你离开的时候,被害人是否已经死亡?”公诉人问。 “没啊。”汪文斌说,“我走的时候,他就躺在床上,喘气有点费劲。” “审判长,我的问题问完了。”公诉人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不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汪文斌不解地问道。 “证人,很遗憾,你的愿望实现了。在你对被害人付大伟实施殴打后的几个小时,付大伟因心脏病发作猝死。目前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心脏病发作的诱因和你对他的殴打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审判长说。 “啊?不是……我……我没想杀人啊!”汪文斌脸色死灰,颤抖着说道。 “请将证人带离法庭。”审判长说,“请公诉方发表最后意见。” “审判长,我方没有意见。”公诉人站起身,“我方刚刚从庭外获得了重要证据,显示被害人付大伟身上的伤痕都是由刚才的证人汪文斌造成的。非常感谢辩护律师对本案的深入调查,使得本案能够真相大白,避免了一起冤假错案的产生。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