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能说得明白点吗?”老罗皱了皱眉。 “不好说。”老医生突然站起了身,叹了口气,“你这是让我们自我批判啊。”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吟了一下:“那,我来问吧,你们只需要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这样,你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压力。” 这些人犹豫了一下,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杜医生从来没有收过病人的红包,是吗?” “是的。” “杜医生在给病人诊治的时候,开的也都是便宜的药,是吗?” “是。” “杜医生从来没有和病人发生过争执,是吗?” “是。” “杜医生,可能还自掏腰包帮助过病人?” “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护士一脸讶异地看着我。 “这很简单。”我笑了一下,“作为一个医生,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事吧。何况,老先生刚刚还说,和杜医生相比,也只有他还能算个好人,那就不言而喻了,也只能是业务上的事。” “那个,别怪我们。”护士有些苦涩地说道,“杜医生也许是个好医生,是个好人,但我们真的不认为他是个好同事。” “我没猜错的话,恐怕就是因为他,你们每个月的收入要少很多,科室的绩效考核恐怕也不会很好吧?”我笑道。 “是。”护士难为情地点了点头,“我们也不想这样,进入这个行业的那天,我们都发过誓。可是,上边是以科室的经营业绩作为考核标准的,我们也没办法。” “我理解!”我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离开了这个制度,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会是德高望重的好医生好护士。” 那个晚上,我和老罗都没有回家,就在办公室里整理一天后要用到的材料。可我总觉得心绪不宁,似乎缺了点什么。 “说我有受虐倾向,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听我说完,老罗嗤笑了一声,“不就是静没在这儿闹你嘛,要不要把她叫过来啊?” “对,就是她。”我一拍额头,想通了到底是什么让我不安了。张静说过,她觉得那份档案有疑点,要回去帮我们查一下,可到现在还没给我们回复,“静那边,不会出什么变故吧?” “那丫头办事,你还不放心?”老罗白了我一眼,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子也忍不住颤抖着。 “咋了,你可别吓我!”我霍地起身,走到老罗的身边,担忧地问道。 老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才说道:“老简,今天啥日子?” “星期三啊。”我看了一眼日历,随口答道。 “今天是庭前交换证据的日子。”老罗瘫坐在椅子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给忘了。” 我的脸色也是一阵苍白,颤抖着掏出手机,才发现它早就没电关机了。“你手机呢?”我问。 “忘充电了。”老罗苦笑道。 “这回麻烦大了。”我一下子瘫倒在沙发里,“还好还好,现在就是试行,还没正式确立,要不然咱们的证据就全都不能用了。” “说的好像咱们有什么证据似的。”老罗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极为丧气的话。 麻烦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原本约定好第二天要和张静碰面,可我们在办公室整整等了一天,张静却并没有露面。其间我们多次拨打张静的电话,却始终提示关机。 老罗硬着头皮给张静的家里打了个电话,张静的母亲却告诉我们,静前天接到了一个临时任务,手机关机,叫我们不用担心。 前天去接她的那个同事并不是接她回厅里,而是直接带她去了外地。 无法指望张静那边的发现,我们头一次带着忐忑的心情出现在了法庭上。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在质证阶段,我清了清喉咙,起身说道,“我们注意到在警方的调查卷宗里提到,被害人有被局部麻醉的迹象,警方也说被害人是在被局部麻醉的状态下被杀害的。但是在这份卷宗里,对于麻醉药的来源却并没有说明,我们对此展开了调查,在全市范围内,可能流出麻醉药的地方都没有发生麻醉药剂丢失的情况。麻醉药从什么地方而来?这一点非常重要,显然警方和检方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给被害人注射了麻醉剂,这就与案发现场不符。我的当事人既然没有给被害人注射麻醉剂,那么他谋杀了被害人这个推测也就是不成立的。” 公诉人看着我,笑了一下,让我莫名地感到一阵寒冷。 “简律师和罗律师昨天没来参加证据交换,真是一个大损失。”公诉人起身,慢慢说道,“被告,麻烦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在上学的时候学过药剂学吗?” “学过。”杜华点了点头。 “你承认对被害人使用过兴奋剂,这些兴奋剂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