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我睡了我的死对头。 我深吸一口气,对上那人的眼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因为一夜荒唐而凌乱的发丝,桃花眼半眯着,卷翘的睫毛瞧不出心中所思所想。 他的衣裳被我扯得松松散散,衣带断了一截,只能再打结系上,显得宽松的道袍上多了一段诡异的疙瘩。 就像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② 我和季今楼都是合欢宗的修士。 我们有一段孽缘。 简单来说,我们是同一年入的合欢宗。 那时候我们还算有点同窗情谊——相互能问个今天几点上课的那种。 我师尊和他师尊关系极差,当年他师尊选择了他作为关门弟子,还得意洋洋地朝我师尊炫耀,讽刺我那位便宜师父乃是无人要的孤家寡人。 我师尊勃然大怒,直呼只要有人赢过他,就收那人为弟子。 我咽了咽口水。 我上了。 ③ 我心里盘算片刻——我们如今都是练气九阶,但我的灵力很多都是靠双修引来的。 而且我多年的时间都耗费在基础学科上,识字、学图、算术……比不上他这种富贵出生的弟子,起点比我高。 甚至,我现在会的术法也不多。 但是,作为合欢宗的普通外门弟子,有一种术法,我用的最熟。 我心中狂笑,已经做起了成为内门弟子的春秋大梦。 只要…… ④ 我提起剑,季今楼则摆好剑法的起势。 一道雾光,比斗开始。 他的剑法如凛冽冰雪,寒光直逼我而来。 下一秒,我身上灵气如网如刃,直直地朝他的裤腰带上割去! 哪曾想,他这该死的氪金狗挂逼,用的腰带我居然割不开! 季今楼察觉我的阴险,眉心一皱,不动声色地转了身法,剑锋刺向我的脖颈。 又是一刹那,我的衣袍从立领的领口处裂开,然后,自上而下,散出了一个玲珑妙体。 季今楼手一抖。 我趁机挑剑,将他手中的剑击飞。 ⑤ 我赢了。 两位真君都惊呆了。 季今楼声线颤抖:“你……你……” 我心中洋洋得意。 不愧是二十多岁还有元阳的男人,就是脸皮薄。 ④ 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我脸不红,心不跳,在季今楼羞愤至极的脸色中淡定地收剑、合拢衣服。 然后磕头就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⑤ 扶贺真君,也就是我的便宜师尊,风评放荡不羁。 也因我,沉默。 ⑥ 从那时起,作为便宜师尊唯一的弟子,我直线起飞。 我学习能力快,也“不择手段”,只要是正常的修炼方式没有不干的,包括双修啊,吞草药啊。 我比季今楼早了一年进入筑基,狠狠地给便宜师尊长了脸。 我特意找到在演武场的季今楼,花了我一百灵石,只为在他面前晃悠。 “诶哟——是谁天灵根的修炼速度还比不上我一个三灵根啊——” 季今楼的母语是无语:“靠采补靠磕药,能不快吗。” 我悠哉悠哉:“怎么?不服气?”我抱臂,“你也就是命好是个金天灵根,凭什么瞧不起我。” 我打了个哈欠:“跟我一样修炼的人不少,凭什么是我第一个突破?” “还不是因为我——” “很——牛——” ⑦ 远处,两双眼睛偷偷摸摸地观察我们。 长老甲小心翼翼:“她一直这样吗?” 扶贺真君冷静:“是的。她一直这样。” “……真君辛苦。”长老甲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呃……很真性情。” “很合欢宗。哈哈。” 扶贺真君冷漠:“我记得我们是正经的三大宗门之一吧。” 长老甲摸摸鼻子:“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合欢诀也只是我们的一个双修心法而已,但是别的门派也在用啊。” 扶贺真君:“所以是谁把她带坏的?” 长老甲默不作声,静静地注视着他。 扶贺真君:“……” 此处无声胜有声。 ⑧ 亲传弟子在这么大的宗门里人数不算少,但是跟我差不多资历的、师尊又是真君的就只有我和季今楼。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