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袭红衣不是花灯袍,而是被鲜血浸透。 颜乔乔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撞得胸腔一阵阵泛恶心。 另一边也传来了消息。 “找到韩世子了!” 公良瑾淡淡应一声,提足走进废墟中央。 颜乔乔悬起心脏,手指紧紧攥住袖口。 怦、怦怦、怦怦怦…… 她紧张地凝视着那个方向。 韩峥的状况并不比顾京好,甚至更糟糕一些。 他失去了整条右臂,齐肩而断,连骨骼都已消失不见。额上被琉璃碎片割开了一道长伤口,斜斜从发间划过眼尾,血液糊住了紧闭的双眼,皮肤与嘴唇白得毫无血色。 韩峥的身躯也是软的,抬上担架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面团。 医师上前替韩峥验身,后方,大理寺、玄机处与昆山院的人陆续抵达了广场。 今日昆山院出面的是一位傅姓监院。 院长不问俗事,书院平日主事的是两位监院。傅监院身后跟着数名执事,颜乔乔一眼就看到了阴魂不散的老仇家——秦执事。 “情况如何?”傅监院疾步上前。 他是一名医道宗师,莲药台便是他负责的台地。 “老师。”见到傅监院,担架旁的医师疾疾收起道光,让开位置,简单地禀明情况,“坠落之际,韩世子当机立断,将道意与灵气尽数灌注于右臂,以彻底粉碎右臂为代价,削减了冲撞的力道。再加上身后彩翼提供的少许缓冲之力,堪堪保住了一线命脉。能否救回,尚未可知。” 傅监院点头,掌中蕴起耀眼的白绿道光,覆于韩峥心口。 颜乔乔眸光微微闪动,心下低叹——这都没当场摔死。 许久,傅监院收回道光,离开几步,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能不能撑过这一劫,要看他自身的求生意志。只不过,即便救活了性命,也是终身残疾。且,经脉尽断,修为尽毁,再无重修的可能。罢,罢,将人送往莲药台吧,接下来七日,我会寸步不离看着他,尽我所能保他性命。” 官兵望向公良瑾。 公良瑾颔首:“辛苦监院。” 傅监院拱手:“那我便带着伤者先行离开,留几位执事在此协助殿下处理后续事宜。” “慢走。” * 官人们已向现场目击者问清楚了今日琉璃塔倾崩事件始末。 眼下只缺幸存者颜乔乔的口供。 少皇的人守着她,旁人不敢贸然上前。 “殿下,”玄机处的老主事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老朽可否向南山王女简单询问几句?” 公良瑾投过视线,问她:“可愿回想当时之事?” 颜乔乔将目光从韩峥那边收回,抬眸对上公良瑾清冷的黑眸,能感觉到他心情不愉。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她这样想着,点了点头:“嗯。” 大理寺的负责人与昆山院执事也聚了过来。看着颜乔乔这身装束,秦执事清秀的脸庞黑成了锅底,额角青筋乱蹦,忍了又忍才没有抢先质问。 玄机处主事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王女,塔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颜乔乔定了定神,如实道:“我与韩师兄进入塔中,发现塔壁上的绘画十分诡异,描述的竟是顾京夫妇残害孩童、施展邪术之事。我们见事不对,便决定上塔探查一番。” 方才玄机处确实在废墟中勘验出了西梁邪术的痕迹,主事微微点头,心道,对上了。 颜乔乔抬眸看了看韩峥被抬走的方向,垂下眼睑,低低地道:“韩师兄嫉恶如仇,将我护在身后,一马当先冲上塔顶。在那里,我们看见了顾京。” 她感觉到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