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阿晴也中了血邪?” 公良瑾摇头,淡声道:“当日未能及时察觉江芙兰身上的血邪之术,是因为江府血邪之气冲天,久居其中必会沾染。孟小姐身上并无血息。” 颜乔乔松了一口气,却又提起另一口气:“那阿晴究竟有事无事?” “自是有的。”公良瑾轻叹,“人心必有暗面,至纯至澈,那是圣人。” “那究竟……”颜乔乔话音一顿,眨了眨眼,望着公良瑾,不太赞同他方才这句话,“有这样的人啊。您不就光风霁月,不食人间烟火,全无世俗之欲。” 公良瑾失笑:“我?” 她真诚地、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倾身凑近了些。 逆着光,神色有些难明。 清冷微沉的嗓音拂过耳畔。 “有。” 第31章 赤红之母 “有。” 清冷微沉的嗓音气定神闲地拂过耳畔之际,颜乔乔闻到了清幽、寒冽,仿佛带着细碎冰屑感的男子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了骨软、心慌。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偏头看去——公良瑾已一步踱出,与她错身而过。 “开匣。”他淡声下令。 破釜拱手:“是!” 只见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踏步上前,躬身看向那密匣外头的梅花锁印,左右端详片刻,扬起四根手指,灵巧无比地戳在梅花钥匙上,左旋旋、右转转,动作像翻花蝴蝶一般。 锁芯中不住地传出清脆的“咔咔”声。 百忙之中,破釜不忘顺嘴交待沉舟一句:“半刻钟,放好风!” 颜乔乔被这一系列流畅的操作惊呆:“……?” 容她说句不太礼貌的话,破釜这架势委实是过分熟练,让人不得不多想。 沉舟心思敏锐,观颜乔乔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咳一声,道:“许多年前已金盆洗手。” 颜乔乔:“……” 脑子里自行补了一句,今日旧业重操。 她抬高双眉,礼貌地冲沉舟憨笑了几声,然后望向前方那道清瘦颀长的身影。 “殿下……” 目光再一次触到他,颜乔乔感觉自己又有一点心慌气短。 她用足尖蹭了蹭地砖,小步挪到公良瑾侧后方,问道:“既然孟安晴有问题,殿下为何还放心让我大哥那个憨货与她独处?” 公良瑾回身,笑叹:“无事的,你这是关心则乱,其实不必那么紧张。” 看着他平静带笑的黑眸,颜乔乔不自觉放松了一些。 她怔怔点了下头,心中暗想,无论孟安晴究竟有什么问题,前世也的确不曾害过颜青。 她知道是自己思虑太重了,真真切切经历过父兄之死,人已成了惊弓之鸟。 “可大哥他……”她抿住唇,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游鱼般的灵光。 公良瑾眸光含笑,淡淡看着她,容她自己想明白。 颜乔乔心中愈加沉静,思绪渐渐变得清晰——颜青嘴巴讨嫌,但护她也是真的护。 所以…… “大哥,他……”她一点点睁大了眼睛,恍然脱口而出,“他只相信证据,从头到尾,他压根就没信过孟安晴!” 公良瑾但笑不语,由着她自己想。 颜乔乔扶额,叹息:“殿下说得没错,我当真是关心则乱了。倘若大哥当真认为孟安晴无辜,他又怎么可能径自带着孟安晴下山去,留我与一个不知藏哪里的‘鬼’在山上独处呢。”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条狭长曲折的通道,叹息。 “所以大哥故意将人手都留在外面,他就是给孟安晴制造机会,想让我见见黄河、看看棺材。” 在山道上时,颜青不是还说她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么。 颜乔乔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且喜且气。 喜的是大哥不是个真憨货,气的是那个刚愎自用的自大狂完全把她当傻子。 她不禁想起从前在青州的时候,每次她养的花草或小动物眼看着要养不活,颜青就会迅速把它们拎走,然后自作聪明地买了相似的回来,骗她说治好了。 其实谁还能看不出来——哪家的兔子养个三五年还是巴掌大? 她闷闷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谁要他自作主张。我说的话他从来就不当回事,不像殿下,殿下愿意耐心倾听我说话,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公良瑾微微挑眉:“所以呢?” “所以颜青只有小聪明,殿下您有大智慧!”颜乔乔狠狠拍上一记马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