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那种每回见她就闪闪发光的眸子,那种热烈的喜欢,范青许眼里没有。范青许的眼里也有喜欢,是压抑着的,努力自欺欺人以为藏得很深沉的喜欢。那样的喜欢,和青广陵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白若月没有说话,低了头,拿起来屏风上挂着的腰带,站在范青许身后。 “你方才说不是什么?”范青许又问。 姑娘的手穿过公子的腰侧,伸到他面前,将腰带贴上,“没什么。” “可是你方才哭了。”范青许察觉到月儿的手正圈在自己腰上,虽然这是为了系腰带,与方才那个结结实实的怀抱很不一样,可他也贪恋这样的亲近。 “我……我以为你伤口还在疼……”白若月又说谎了。她发现在孽镜地狱里,她好似时时刻刻都在骗着范青许。 “你还说了,‘你一定醒过来了’,这句是什么意思?”范青许猜,月儿一定想要糊弄过去,他一把攥住了白若月的手,“告诉我。”好似她若是不肯说实话,他就绝不会松开她的手。 “我,”白若月觉得,若是一个女人真心想要偏一个男人,好似谎话张口就来,还能以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来,她头一遭晓得“温柔刀”的意思。因为,她道:“你胸膛上那么多伤口,一定疼死了吧?要是月儿,涂完药就会睡觉啊。我以为你扛了一早上,晌午总会睡着的。我就想着多让你睡一会,不吵醒你。这会都要天黑了,你一定是醒过来了呀?” “哦。”范青许发现,许是自己多心了。 哪知白若月被攥着的手,忽然挪到了他心口出,摸了摸,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这里还疼么?” “噗通!” 范青许吓得往后一靠,连带着抱着她的白若月,一同跌坐在屏风后的小榻上! “公子,你压住我的手了。痛!”白若月喊出这一句时,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何时变得如此娇滴滴?她已不止一次发现,自己在孽镜地狱里好似有三分变成了那个“月儿”,一心只想让公子瞧见自己的样子,又想陪着他长长久久的月儿。如眼下,又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勾引着他。 “你别动!我起来!”范青许赶紧道! 门外的杨大娘,听见里面的声音和动静,捂嘴偷笑,小声自言自语:“下个月初,我一定去庙里给老爷夫人烧香去,托神仙给你们回个话,公子万事都好,想来很快就要有子嗣了。” 杨大娘又敲了两下门框,大声道:“公子!日头还亮着呢,有什么私房话,你们小两口不能晚些时候说呢?范县令的马车已经开到莲苑门口候着了,还是他那个闻名十里八乡的义子亲自来请的呢!你穿好了衣衫,就赶紧去赴宴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