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面对她时的和蔼可亲,转向项伯时就凶神恶煞:“过来给怀瑾擦擦脸!” 项伯似乎颇怕项梁,赶紧过来拿了条帕子在怀瑾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擦得她脸都疼了,怀瑾嫌弃的推开他:“笨手笨脚!” 项伯瞪着她:“还敢嫌我!” 看着怀瑾白皙灵动的脸,他忽感慨:“好多年不见,小姑奶奶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 本来止住的眼泪被项伯这句话又招了出来,看着他阳光俊朗的脸,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你也长高很多,黑了不少。” 项伯语窒,随即解释道:“我这是在外面晒的,只是脸上黑,身上可白了。” 吸了吸鼻子,她对思之吩咐:“去厨房炒几个好菜,今日要招待贵客。” 眼泪擦好了,坐定了,怀瑾才跟他们一一说起这些年的经历。如何被人救起、如何进了宫、如何去了赵国报仇…… 项伯听完嘴都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他旁边那个青年的眼珠子也差点掉下来,项梁只是神色复杂的摸着小胡子点头。 秦国十年的生活,她花了一柱香的时间就讲完了,只是当项伯问起:“当年被人救起,为什么不来楚国找我们?” 一下子沉默了,她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 当初拼着一腔执念活下去,又为了报仇隐忍筹划多年,不能说不辛苦,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楚国找项伯。项氏一族确实强大,她生活在项家,肯定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衣食无忧,生活平静。 只是她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并非富足的生活,她最想要的是自由,最好是拥有富足生活的自由。可想要这种日子就不能仰他人鼻息而活,只能靠自己,才能掌握住自己的人生。 这些观念也许他们并不会懂,怀瑾琢磨了一下,说:“我要给母亲报仇,不能回去。” “那后来赵国灭了,你为何也不回去找我们?你可知我们都很惦记你,你外祖父前几年听说也许你还活着,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寻你。”项梁叹了口气,他眼中一览无余的关爱让怀瑾有些自惭形秽。 她低了头:“我只是不想给外祖家找麻烦,我只是想自己报仇,我……是我任性了。” 在项梁宽容关切的眼神中,她说不下去了。 最终项梁也只是叹了口气:“唉,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怀瑾忙堆起笑容:“今日是家人团聚的好日子,光说我了,外爷在楚国还好吗?小舅舅,你过得怎么样了?” 然后看向项伯身旁这个小孩儿,问:“这位叫我姐姐的,该怎么称呼呢?” 项伯说:“这是你表弟项籍,是你大舅舅的儿子。” 项籍咧嘴一笑,有一颗门牙缺失,看上去十分滑稽。但这明亮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