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战场上,我们和阿缠才是敌人。”张良揽着她的肩,轻声道。 夕阳的光温柔又朦胧,照在檀木扑就的地板上,反射出一层雾气。 怀瑾惆怅的饮了一会儿酒,忽想起了稷下学宫的六艺堂,黄昏照耀在木席上,他们洋溢着青春的笑脸相约出去喝酒。 可惜岁月流逝,年纪见长,他们都不在是纵情恣意的孩子了。 往后的时光,便在南郑定了下来。 其实她的生活和在下邳、在颍川、在城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吃饭、睡觉、玩乐。 唯一的工作,便是带孩子,同时也是最头疼的工作。 莺儿始终不愿意原谅父母,在府里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怀瑾一见到她就伤怀不已。 幸而小儿子听话懂事,时时陪在身边宽解她,舒慰了她的心。 张良也时时陪伴在她身侧,教她弹琴、带她打猎、爬山…… 刘邦对张良十分优待,有要事相商时才会请他,平时大小朝会张良完全不用参加。 比起秦末那两年,张良可算有闲暇时光了。 “我把《湘夫人》练好了!”冬日里,怀瑾练了一天的琴,兴致勃勃跑到堂屋找张良,希望他能欣赏自己的琴声。 张良本在看书,闻言便放下书卷,颇感兴趣:“愿听夫人奏琴。” 不疑也期待的看着她,怀瑾颇有些自得。 这首曲子练得最久,她也自信是弹的最好的一首,于是她决定先吊足了胃口:“明日等我沐浴净身后,再弹给你们听。” 见她隆重正式,张良不免想笑,可若笑了,她必定翻脸,于是只好忍下。 第二日,怀瑾沐浴后换上一件青色大袖直裾,头发整齐的垂在身后,只在鬓角边戴了一朵白玉兰花。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颇有慵懒飘逸之风,满意的点点头。 她又命人在花园里熏香,等到功夫全做足了,才让人去请张良和儿子。 晨起韩信来访,与他商议军事,张良聊得入神,不小心把这事忘了。来请他的阿婉一说,他顿时就笑了。 韩信听说怀瑾要抚琴,阴郁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好奇,不过他却说:“那我便先告辞了,回头你有什么想法使人来报我。” 张良看出他的客气,便道:“一同去听一听吧,反正你要出去,也会经过花园。” 于是两人就并肩走过去,一到堂屋,就看到冰天雪地的花园,一个青衣女子坐在那里。 她头发未束,及腰的长发垂下,被微风吹起,似凌风的仙人,叫人十分想看到正脸。 只是化雪时节,南郑城里哪来的风?M.iyIgUO.nEt